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沿着作精的路子曲线苟命。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扔了那些成色上不得台面的金子,就让殿下气得面目全非了吗?”
楚稚斜睨一眼,昳丽的眼尾满是嚣张:“本公主好歹也是名动天下的美人,难道这就是殿下的诚意吗?”
“至于那大雁……”楚稚拿出做演员的自我修养,尽量朝作精靠拢:“毛发污浊半死不活,不扔去后院,难道还要供起来?!”
“不过这只是给殿下的考验而已,殿下误会了。”
言外之意,他没想过退婚,只是想作一把。
说这番话的时候,楚稚一直硬着头皮没敢看威压感十足的男主,他觉得自己像个上蹿下跳的蠢蚂蚱,下一秒就会被男主提起腿扔出去。
涂曜眯眸,谁不晓得宝华公主甚是骄纵,吃茶要陈年雨水,点心上都要雕花。
如今一看,得就是作威作福的祸水模样!
连成亲都作天作地!
涂曜早在战场上养成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考验?”
楚稚面上不屑,心里已经给自己点好了三炷香:“是啊,殿下如今落魄,本公主没有反悔婚事,堪称惊天地泣鬼神的情谊,难道殿下身为本公主的未婚夫,还弄不来几两金子和两只雁子吗?”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吧。等殿下的礼数周全了,再议成亲也不迟。”
楚稚如同高傲的小孔雀,施恩一般鼓着脸颊道:“实不相瞒,本公主已经想好了,你不利于行,本公主成亲之后,会替你打理王府的财产,若是心情好,也能推着你去领地上看看日头……”
涂曜淡淡挑起入鬓的长眉,目光冷冷打量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
她明眸如星,因未挽发,发丝慵懒的垂到腰际,宛如勾魂摄魄的精魅。
她亦极有心计,大红纱衣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裸露在外的漂亮的锁骨,如春日振翅欲飞的蝴蝶。
涂曜移开目光。
皮囊是好看些,却惯会异想天开——
她哪里晓得,半年之内,她的母国,将会在铁蹄之下化为灰烬。
还在觊觎自己身为秦王的产业?!
真是可笑。
至于楚稚,即将原地窒息了。
他不能退婚!
退婚是决裂的开始!
只要有这个未婚妻的名义在,他和男主的关系就还有一线生机!
他也只能赌,毕竟此刻退婚,对男主的处境也并无好处。
二人眼神对视。
一个灼灼生华,一个冷淡如冰。
涂曜眸色深深,终于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会差人再纳征一次,公主莫不要再出纰漏。”
楚稚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他终究是赌赢了一次。
*
楚稚浑浑噩噩的躺回了床上,望着那侍女就气血上涌。
“你!你是谁送来的!”
是不是要故意害他?!
那侍女不过十二三岁,大惊失色道:“我从小就和您一起长大,是您说不想和三皇子结婚,要姝儿用言语刺激他……姝儿刺激得不好吗?”
楚稚摸了摸被刺激得差点停跳的小心脏:“你……刺激得很好,下次不准再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