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头晕得看不清东西了。我只觉得自己在向一个无止尽的深渊里坠下去,我努力的向上伸着手,希望能抓住什么,那些飞快从我眼前掠过的云带走了许多人的身影。
我迷糊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看着点滴,我感到一丝的害怕,我不喜欢这些新的东西融入我的生命中。
原子澹站在边上,眼睛不停的瞄着过往的护士,见我醒来,小步跑到跟前指着路过的护士说:“这个身材不错哦。波涛那个汹涌啊,我这只小船快被她给淹没了。”
我没心思打理他,咳了一声,问:“我这是怎么了?”
原子澹撇了撇嘴,说:“你发烧了,头又被打了一下。幸亏我今天回去得早,不然还不知道烧成啥样呢?”
我说了句谢谢,然后便不知道说什么了。
原子澹见我没有说话,便坐在了一旁,给我剥起桔子来。
看着他手里的桔子,我突然很想老娘,想故乡,我他妈的跑这么远来干嘛。我这要死了连眼泪都骗不到一滴。我不想再让自己想下去了,闭上眼,只盼这该死的时间快点带我入土去。
原子澹再把我叫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接过原子澹的手机,他说:“老鬼打来的,刚到,给我发短信,我跟他说你生病了,他让你听。”
我接过电话,就听见老鬼那喘着粗气的声音:“木头,我马上就回去找你。我票都买下了。”
我一惊,忙说:“你搞毛啊。我又不是要死了。你他妈的给我老实在Y城待着,听到没。”
“老子不干,我这才走,你孙子就倒了。你等我我马上回去。”
“老鬼,你要来,老子就跑。你他妈的别想着找到我。你让小绵羊听电话。”
老鬼换过电话,我听到小绵羊的声音:“高木啊。你还好吧?”
听小绵羊的口气,明显有点生我的气,我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说:“没事。我把老鬼给你送回来了。以后看管教育坠落青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哦。”
电话那头,小绵羊勉强一笑,说:“他现在可是叫嚷着要回去找你呢。”
“他敢。你就好好的看管住他。”
“对了,高木,我上次见赵子虎了。他不知道你的号码,让我联系上你跟你说希望你能回来,你们同学要聚会。”
一听她提起赵子虎,我心中一阵温暖。不知道赵子虎现在过得怎样了。当下便答应了他。
老鬼这时抢过电话说:“木头,你他妈的要回来啊。你别怕,你要是想揍汤建,我他妈的一定帮你。”
“老鬼,你孙子给我等着,我回去就找小绵羊告你的状。”
“别啊。木头,我爱你。就这样,我挂了先,哥们这也有些时候没泄火了。你没事了就行。记得回来时,把原子澹那的碟片给我捎几张哦。”
挂了老鬼的电话,我觉得头不再那么晕了,想来被老鬼那幸福的语气带来了些生命的活力。原子澹站在我面前,眼睛累得快出汗了,不停的瞄着四下走动的护士。
制服诱惑啊,日本人早就把男人心理给研究透了。
我出院后,又开始了折腾自己青春的日子。折腾好啊,要么弄死要么弄活,反正人就只有两个存在的状态,不是死就是活。
我悲观了起来,应该说老鬼离开后,我绝望的思想少了很多开心的事来做润滑济就只能硬生生的磨着自己生命最后的结局,玩味些痛苦。
老牛的表情比我好不到哪去,我不知道自己绝望的是什么,但老牛知道他绝望的是什么。家里人一直催他结婚,而她女朋友每次总能拿出一车的道理把他打发回来。
天,阴沉着。它终于有一次给了老子一个合适心情的场景。不过,我也怕又下起雨来。
老牛见我看着天空,也瞅了瞅,说:“高木,你给我拿个主意啊,怎么弄啊。”
“没了她,你不会找个别的啊。”
“我倒是想呢。可我都跟她好几年了,我哪有那时间再去磨合啊。”
我点起了一只烟,抽了一口,谁也没有吐出来,望着散开的烟雾,对老牛说:“你要搞清楚她犹豫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