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们成亲多年,一直都没有孩子。我几次落榜,本已经是心灰意冷,回到家中之时,又听见她找人算命,问我可能考中?那算命先生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金榜题名。”
&esp;&esp;“我们大吵了一架,都说了许多重话。我知晓她心气高,一气之下,叫她另嫁他人。她亦是气急,只骂我没有出息,说一定要做那官夫人……”
&esp;&esp;“那日她气愤的写了和离书……”
&esp;&esp;段怡听到那算命先生几个字,心中腾起了不好的预感。
&esp;&esp;难怪当年老神棍死的时候,祈郎中说同他有仇,这老神棍害他成光棍……想来,就是这事了!
&esp;&esp;“我上吊自尽,房梁断了,虽然捡回了一条命来,却也是大病一场,成了个瘸子。”
&esp;&esp;祈郎中说着,看了自己的腿一眼,“我后来打听过,都说她再嫁人了。没有想到……”
&esp;&esp;林渊叹了一口气,“她离开了锦城,便来了我们这里,救了秋田,然后生下了景泓。她没有再嫁人……说起来我夫人劝过她,回去看看,可否破镜重圆。”
&esp;&esp;“她先前一听就生气,后来景泓大了,她回过剑南一次。回来便大哭了一场,只说你后来又成了亲,生的女儿都十岁了。”
&esp;&esp;能退爹吗
&esp;&esp;段怡惊讶地指了指自己,“十岁的女儿,该不会是说我吧?啷个回事!我同先生站在一块儿,明明就像是孙女儿同曾祖父!”
&esp;&esp;她初次见祈郎中的时候,还当他是什么德高望重的老神医。
&esp;&esp;后来才知晓,催人老的不光有岁月,还有境遇。
&esp;&esp;祈郎中抬起拐杖佯装要捶她。
&esp;&esp;他捶到一半,手一软,又将拐杖放了下来。
&esp;&esp;然后换了另外一只手,揉了揉段怡的头。
&esp;&esp;“同你没有关系,造化弄人罢了。你不要把什么都担负到你身上。”
&esp;&esp;段怡鼻头一酸,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想着如今兴许不是说笑的时候,便又同苏筠站到了一边,不插话了。
&esp;&esp;祈郎中缓缓地走到了那景泓跟前,轻声道:
&esp;&esp;“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后来没有寻找你母亲,不知道你的存在,是我的不对。”
&esp;&esp;他的声音闷闷地,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同平时那种神气活现的样子,截然不同。
&esp;&esp;景泓瞳孔猛地一缩,他抬起头来,看了看祈郎中花白的头发,又看了看他的瘸腿,又将头埋了下去。
&esp;&esp;“我倒是想要怪你,可盘算来盘算去,怪不得阿娘,也怪不得你。你衣衫湿了,秋田姨母已经准备好热水了,先去洗洗罢。”
&esp;&esp;祈郎中眼眶一红,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好好!我也委实狼狈。”
&esp;&esp;那边秋田见父子二人和气的说了话,亦是一脸感动,领着祈郎中去了堂屋后头。
&esp;&esp;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esp;&esp;憋坏了的苏筠,一跃三尺高,“我的天啊!我现在恨不得立即冲回襄阳去,敲着锣打着鼓,告诉大家祈郎中有儿子了!”
&esp;&esp;“我们家段三终于不用到处寻金丝楠木给他打棺材了!”
&esp;&esp;一旁心潮澎湃的景泓听到金丝楠木四个字,感觉那澎湃的狂潮决了堤,“金丝楠木?”
&esp;&esp;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esp;&esp;段怡发誓,她从这厮脸上,看到了覆水能收吗,认完爹还能退吗的复杂心情!
&esp;&esp;她果断的摇了摇头,“本店小本经营,爹一旦售出,概不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