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白佑林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见怪不怪地说道:“这在农村也很正常。中国乡村一直都有崇拜暴力的情结。信奉拳头就是力量。这下你能理解我妈为什么非要生下我了吧。在乡下,没儿子就是会被人看不起,被婆婆不待见,被儿子多的人欺负。”
&esp;&esp;两人越说越投机,就没注意时间流逝。
&esp;&esp;他们正说得兴头处,就听春兰在外面说道:“二少爷,外面来了一个赶车的和一个女孩,他们说来要人。”
&esp;&esp;白佑林用扇子敲一下脑门,惊呼出声:“瞧我都忘了这茬。”
&esp;&esp;林桐月也慌忙站起:“我也忘了。我得回去了。”
&esp;&esp;白佑林站起身送林桐月出门,他边走边问林桐月家住哪里,林桐月说了村庄的名声。白佑林怕忘了,胡乱抓了一枝毛笔歪歪扭扭写下村庄的名字。写毕,他又自嘲地笑道:“来到这里都成文盲了。繁体字连蒙带猜还能看懂,但是不会写。特别是毛笔字,笔都握不好。你还好些,小时候好歹练过书法。”
&esp;&esp;林桐月苦笑:“我能告诉你我连笔都买不起吗?”
&esp;&esp;白佑林又抓起一根毛笔:“那这支送你。”
&esp;&esp;林桐月摆摆手:“不用了,我得赶紧回了,晚了必得赶夜路,路两边都是树林子,看着吓人。”
&esp;&esp;白佑林也知道古代的交通和治安问题,并不敢久留她。
&esp;&esp;送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吩咐春兰去准备些点心和干粮带上给林家三人吃。
&esp;&esp;林桐月倒没跟他客气,接过篮子,道了声谢,便朝门外走去。
&esp;&esp;白家大门外,林富贵和杏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esp;&esp;两人一见桐月出来,心头的那块巨石才轰然落下。
&esp;&esp;杏月一脸担忧地指责妹妹:“三妹,你怎地来这么久,我还以为出啥事了呢?”
&esp;&esp;林富贵也说:“你这孩子吓死我了,要是把你弄丢了,我回去怎么向你爹妈交待。”
&esp;&esp;林桐月笑着安抚两人:“好啦,我这不没事吗?白少爷让我给他送东西,他随意问了我几句,说我长得好像他母亲娘家那边的亲戚,我就多留了一会儿。”
&esp;&esp;林富贵也没深究,只是哦了一声,便催促道:“那咱们快走吧,天色不早了。”
&esp;&esp;林桐月也担心这个问题,姐妹两人扶着上了驴车,林富贵没等她们坐稳,便啪地一下扬起鞭子打驴上路。
&esp;&esp;驴子修整了大半天,加上林富贵心急,赶的速度竟比上午快多了。等到白佑林追出来时,他们已经走远了。
&esp;&esp;白佑林只好远远地喊道:“桐月,我过几天去看你。”
&esp;&esp;林桐月笑着冲他摆摆手。
&esp;&esp;她回过神来,手正好碰上了春兰送来的东西,她这才想到,她的木桶忘在白家了。回去又得挨爹娘的说了。
&esp;&esp;罢了,这点小事跟今天的事来比算不得什么。
&esp;&esp;人的际遇就是这么奇怪。在现代,三观不和、只能做普通朋友的两人到了这里,竟然像兄弟姐妹一样。也可能是两人在精神上太孤独了。能不孤独吗?他们与这里的人隔着数千年的时间。或许也因为这个原因,前世的那些微妙不合,一些芥蒂都不太介意了。
&esp;&esp;☆、返家
&esp;&esp;回来的路上依旧很颠簸,不过比早上好的是,天气十分凉爽,早上是越走越热,现在是越走越凉爽。
&esp;&esp;毛驴歇够了,又被林富贵喂足了草料和水,这会儿十分精神。
&esp;&esp;三人的精神头也不错,不久就开始拉起家常来。
&esp;&esp;林富贵先开口问桐月:“那个白少爷真的说你像她表妹?”
&esp;&esp;林桐月面不改色地撒谎:“是啊,他是这么说来着。”
&esp;&esp;林富贵说道:“还别说,你娘也姓白,不会是真的吧?”说到这里又感慨:“哎哟,你家要真有这门亲可好了哟,白家可是本地的望族,他家有人在京城做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