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施世范和施世骠都笑了,施世范道:“还不是六哥起得头?正好四哥你来给我们评评理,咱们府里要说耙耳朵,谁能比得过六哥去?你看这阖府上下,谁院子里不是现放着两三房小妾,独有六哥房里,早年一个通房丫头都叫六嫂打发出了府,除了六嫂,再没旁人。”
&esp;&esp;“你别说你六哥,你房里难道除了八弟妹,就有旁人了?”
&esp;&esp;施世骠挨着他在床沿上坐下来,含笑戏谑了施世范一句。
&esp;&esp;施世范果然哑口无言,施世骠拍着桌子大笑道:“四哥,你这案子判的可真是公道啊!八弟,我瞧你还有什么话说。”
&esp;&esp;施世范摆一摆手,只好认输:“好了,好了,就算我是个耙耳朵行了吧?”
&esp;&esp;施世骠啧啧有声:“什么叫就算,你呀,分明就是。”
&esp;&esp;施世骥在旁亦是忍俊不禁,拍着施世范的肩膀,小声的问他:“八弟,眼下这里就我和六弟在,你同我们说句实话,你果真是除却八弟妹,就再没碰过 隐痛
&esp;&esp; 隐痛
&esp;&esp;说完,施世范不由得长松一口气,隐隐有些快慰,原来这才是自己的心底话。
&esp;&esp;自从敏瑜舍弃太子侧妃之位起,他就知道敏瑜对纳妾一事是绝对厌恶的。或许是尊重她,亦或许是太在乎她,从结婚之日起,他就从未想过要再纳一房小妾,兼之那两年敏瑜对他实在说不上用心,他行事就越发谨慎了,处处讨她的好,连带着求职之事都一并忘在了脑后。
&esp;&esp;如今哥哥们提起,他也只当是笑语。
&esp;&esp;施世骥看他异常坚决,说出的话虽是荒唐,却也诚挚,倒是改变了这个幺弟在他脑海里的印象。只不过,他想起很早之前听到的闲言碎语,难免又替这个幺弟操心起来:“你虽这么想,只怕万事不能都如你的意。”
&esp;&esp;“四哥为何这么说?”
&esp;&esp;施世范困顿抬起头望着施世骥,施世骥撇开脸掩口咳了一声。他寻常并不喜四处八卦,对于传言也甚少理会,只是事关施世范当年才会追着多问两句。不过,这两年他冷眼瞧了,额娘对苁蓉好是好,倒看不出别的意思,只恐传言害人,一时竟也不能对施世范多说什么,只好尴尬笑道:“我也是随口一说罢了,我又不是诸葛亮,将来的事谁能知道呢。”
&esp;&esp;施世范笑了一笑,便就此作罢,没有追问下去。
&esp;&esp;次日一早,施世范无事在院子里正同施世骅切磋武艺,敏瑜房中一个小听差寻儿从月洞门里钻出来,一阵乱跑。
&esp;&esp;施世范远远瞧见招手唤他:“过来,过来。”
&esp;&esp;寻儿忙听话的过去,施世范按住他的小脑袋,笑问道:“大清早的你瞎转悠什么呢?”
&esp;&esp;寻儿惯常不怕他,见问笑嘻嘻地道:“奶奶使我去厨房里让多备一些绿豆汤,说是酷暑,让府里的人都喝些绿豆汤解暑呢。”
&esp;&esp;施世范揪着他脑后的小辫捎晃了一晃,又道:“去厨房又不是去战场,你跑得这般快,仔细再跌着你的皮。绿豆汤有的功夫熬它,慢慢去吧,前头二爷四爷他们都还未醒,让你这乱跑一通,吵都吵醒了。”
&esp;&esp;寻儿偷偷地笑,果真收敛了行迹,悄无声的往厨房去了。
&esp;&esp;施世骅瞅着寻儿的背影道:“上战场这小东西才不会跑得那么快呢,一准儿是惦记着去厨房里额外吃点子好吃的,才跑得这么快。”
&esp;&esp;施世范笑不答言,施世骅笑痕未消,却又道:“难为八妹妹想得周到,菩萨心肠,竟要熬了绿豆汤让府里的人都尝一尝,你六嫂在府里这么些年,于这些细微处就想不到。”
&esp;&esp;施世范忙道:“往常六嫂只有一人,咱们靖海侯府上上下下数十院落,哪一处不得她操心,这些许小事一时顾念不到也没什么。敏瑜来了之后,总算可以帮衬六嫂一些,原本她身子就娇弱,在宫中的时候入夏都不敢置冰,稍有不慎就染了风寒,故而太后时常吩咐烧些汤药给她祛暑,这会子她也只是有样学样罢了。”
&esp;&esp;施世骅不置可否,听他说到太后与皇宫,倒把陈年旧事翻了出来,兄弟两人一面切磋,一面道:“你不说太后我还想不到,你同八弟妹究竟是怎样认识的?”
&esp;&esp;施世范手上劲道一松,换了个招式,才似漫不经心地说:“她是待诏女官,我是蓝翎侍卫,总有见到的时候。”
&esp;&esp;施世骅一笑:“照你这么说,宫中女官那样多,侍卫也不止你一个,如何就看得上眼了?”
&esp;&esp;“宫中女官那样多,叫李敏瑜的就一个;侍卫那么多,叫施世范的也就我一个,仅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