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胤禛嘴角轻挑,似是笑道:“姐姐闺名尊贵,岂是可以随便叫唤的。”
&esp;&esp;那里太后也道:“正是呢,你同他客气什么,往常年少时,这起子阿哥哪个不叫你一声三姐姐?只为了保成偷偷换了你的签,叫你一声三妹妹,你还得哭上好几天,这会子倒是一味做小起来。依我说,除非平安如意保泰和保成,旁人见了你有不叫姐姐的,我定不饶他。”
&esp;&esp;“皇祖母……”
&esp;&esp;敏瑜不由得娇嗔一声,嘟着嘴好大不情愿。
&esp;&esp;太后看着心生欢喜,将她的手一牵,拉着她的手就拧了拧她的腮帮子笑道:“皇祖母也不管用,规矩就是规矩,你如今做了侯夫人,怎地还耍小孩子脾气?”
&esp;&esp;到底是谁在耍小孩子脾气啊!
&esp;&esp;敏瑜简直哭笑不得,她一个正经的外臣之女,不过托祖上之福在宫里住了几年,不成想还住成了爱新觉罗的自家人。
&esp;&esp;旁观着的几位妃嫔瞧太后如是说,都逢迎道:“难得见太后如此偏爱一个人,咱们吉祥不该是个格格,足足是个公主呢。”
&esp;&esp;“她可不就是个公主?”太后喜爱的拍拍敏瑜的手背,向诸宫娘娘道,“就是没入了玉牒,可恨她嫁得早,若不然随便许给哪个阿哥,那就真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人了。”
&esp;&esp;她本是一句无心的玩笑,偏生让一地有心人听着,心里都是一阵秃噜。且不说太子妃还在眼面前儿坐着,便是太子妃不在,若当真把敏瑜随意指给一位阿哥,那太子又是好对付的?
&esp;&esp;由是众人思忖纷纷,倒都没有接太后的话茬。
&esp;&esp;反是敏瑜机灵,深怕气氛尴尬,忙笑道:“皇祖母如何也学了湄芳,就会打趣人起来?我偏不嫁阿哥,要嫁就嫁个闲散侯爷,成日享清福,不好么?”
&esp;&esp;太后也自悔在太子妃面前失言,闻听敏瑜的笑谈,便顺势点着她的额头嗔道:“好好好,就属你最会享福,守着你的侯爷好生过日子罢。”
&esp;&esp;“吉祥谨遵太后懿旨。”
&esp;&esp;敏瑜笑闹般的谢了恩,众人看她故作语态天真,偏生言语又十分有趣,便都笑了起来,终于将此事掀过。
&esp;&esp;一时说了片刻,敏瑜忽又道:“皇祖母,我不能多陪您老人家了,家里额娘兄嫂还等着我一起去福建呢,我这便辞行去了。”
&esp;&esp;那日太后还和皇上说起,靖海侯丧礼的事宜,也曾想过他是要回乡安葬的,却不想敏瑜他们也得跟着回去。这会子闻说,乍然惊道:“这如何使得,福建山高路远,你去了住得惯吗?”
&esp;&esp;敏瑜便道:“住不惯也得回去,哪有阿玛仙逝,儿子儿妇不举孝的道理?”
&esp;&esp;自古百善孝为先,太后一时无话驳她,只得道:“要去多久?”
&esp;&esp;敏瑜摇摇头:“一切都要到了福建才能知道呢,只怕要费好些时日。”
&esp;&esp;她故意说得夸张,果然荣妃宜妃惠妃等人面色都有些变了,太后恼归恼,但敏瑜热孝在身,回福建守孝原也应该。又想她如今袭了夫人,就更该回靖海侯府主事了。
&esp;&esp;由是刚见敏瑜的那股子高兴劲儿,陡然便都消了下去,握住敏瑜的手半晌不言语。
&esp;&esp;众妃看太后神情不悦,想逗她开心却又不敢十分开玩笑,不过捡些无伤大雅的来解解闷罢了。
&esp;&esp;坐不多时,太子妃便说还有事要料理,最先告辞,于是惠妃宜妃德妃便紧跟其后也走了,独有荣妃舍不得敏瑜,还陪着太后说话。
&esp;&esp;四阿哥和四福晋随他母妃德妃一道出来,送走了宜、惠二妃,四福晋余香便同四阿哥一边一个搀扶了德妃,边走边道:“原来那位侯夫人就是吉祥格格呀,真是年轻极了。”
&esp;&esp;因她为人温和恭敬,深得德妃之意,德妃便浅笑回她道:“这个格格是十三年五月里生的,到如今才不过二十有三,自然年轻得很。”
&esp;&esp;余香又道:“我看四爷唤她三姐姐,她虽不情愿,却不惶恐,想来同四爷旧年里都是认识的,不过……格格看咱们四爷的眼神可真是有意思极了。”
&esp;&esp;“怎么有意思了?”
&esp;&esp;胤禛纵然在人前寡言少语,这会子也不由得好奇起来,追着余香问道:“我倒没觉得,你且说说看呢。”
&esp;&esp;余香便道:“四爷敬格格是姐姐,自然不能尽心打量。妾却是皇后的内侄女,又是康熙皇帝的嫡亲表妹,在宫里自然宠爱优渥。皇贵妃膝下无子,故而对待胤禛视如己出,每日去太皇太后和太后那里请安时,总把胤禛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