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不甘不愿的点头,伸手抽开布匹。
当“礼物”揭开时,尹轼驹初时有些狐疑,但在仔细的审视之后,渐渐的,眼底有了领悟,大约知晓了这个“礼物”的用途。
他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江容,回房。”他冷沉地下令。
江容立即上前,背起主子,担忧地瞥了一眼谈姑娘,也猜出那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了。他很惊讶谈姑娘竟然会想要庄主坐着那东西四处招摇,她到底在想什么啊?存心羞辱庄主吗?
“站住!”谈昭君低喝,抬眼望着坐在背椅上的男人。“这个礼物你没有拒绝接受的权利,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
尹轼驹回视着她,沉痛被隐藏在冷酷之下。
“江容,还站着做什么?回房!”他冷凝地命令。
“是,庄主。”
“尹轼驹!”谈昭君倏地大喊,就这么瞪着他,为自己的心意遭到这样的对待痛心,但真正让她伤心的,却是他无视于她的威胁。
他根本不在乎她理不理他,因为她不过是替代品,一幅美人图的替代品,是吧……
眼前渐渐一片模糊,然后清明,再模糊,又清明,她泪如雨下却不自觉,只是固执的睁着眼,直视那双冷硬的眸,直至他们出了武堂。
无力的跌坐地上,她掩面低泣。
她的泪融化了他武装起的冷硬,那伤心的哭泣声,击溃了他高筑的自尊。
尹轼驹闭了闭眼,轻声一叹。
“江容。”
江容停下脚步,耳里也听见了武堂内传来的啜泣声。
“进去吧。”他无法忍受让她这般伤心,只得压下心里的自卑情绪。
江容领命,不禁松了口气。“是,庄主。”
再次踏进武堂,他下意识的放轻脚步,在距离谈姑娘约两步远将主子放下,从头到尾,谈姑娘都没察觉,只是掩面啜泣着。
尹轼驹挥手,示意他先退下,望着眼前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的伤心人儿,他心中甚是自责,他因为自尊……不,是自卑,他因为自卑,竟然选择伤害她!
“别哭了。”他低声开口。
谈昭君猛地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着不知何时又回来的人。
“你……”她哽咽,“你……不是……走了吗?”
“你在哭,我怎么走得开?”尹轼驹抬手轻轻抹去她的泪。
“我说……你走了,就不理你,可……你还是……走了……”她伤心控诉。
“是我不对,折了你的心意。”抹不乾她奔流的泪水,他心疼极了。“别哭了,我不离开,你要送我礼物,我接受,你别再哭了。”
闻言,谈昭君跪起,温柔地捧着他的颊,一双哭红的眼专注地望着他不舍的眸。
“你觉得,我送这个礼物,是为了羞辱你吗?”她轻声问。
他摇头,“你不会这样的。”这点他毫不怀疑。
“你知道我不会这样,可还是觉得受到羞辱,是吗?”
轻轻的拉下她的手,握在手中,他低下头,温柔地摩挲着。
那是他自己的问题,因为他自惭形秽,坐在普通的椅子上,纵使行动不便,表面上他还是像常人一样,可一旦坐上那张椅子,就像在向天下人宣告他是个残废一样,将自己最自卑的地方暴露出来……
“尹轼驹,看着我!”
他一顿,缓缓的抬起头来迎上她的眸。只有她,敢对他这般无礼,而且嚣张的这般理直气壮。
“你给我听清楚,没有人能羞辱你,能羞辱你的,只有你自己。”谈昭君严肃的说:“双腿残了又怎样?很丢脸吗?就得认命的窝在自个儿房里见不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