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云裴哥哥仙人之姿,岂容他们这些豺狼虎豹之辈如此羞辱?父皇你都不知,那小妾怀了身孕,竟去夺一个嫡长子的府院,还语出不敬,羞辱云裴哥哥的生母,云裴哥哥去寻他爹讨回公道,却被拒之门外,跪着淋了半宿的雨,那侯爷也没有心软。”
说到这儿,前因后果已然明了,皇帝心里倒替那个少年哀叹:是个命苦的,夙遭闵凶,如今又被这般折辱。
但皇帝一声不吭,只待华姒把话说完。
华姒这时候还颇有些委屈,好似在那侯府里受罪的是她一般,又气又急:
“二哥教我说,为人子女的,自古以来就是诸多事情身不由己,得过且过便罢;可儿臣休论旁的,却是受过父皇您恩泽宠爱的,自是知道人父当是何种模样;那伯爵府的侯爷,要儿臣说句不该说的,却生是枉为人父!”
皇帝愣了一瞬,是没想到小女儿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恶毒是恶毒了些,却因出自一个七岁稚童之口,倒也只算的上字字珠玑的无心之语,话糙理不糙罢了。
皇帝也知华姒娇纵惯了,也没得非要因她说这些话便责难于她,况且也没说错,要他一个皇帝抛开别的不说,枉为人父这四个字,估计他也会脱口而出。
只是——
皇帝失笑,伸手捏了捏华姒软嫩的脸颊,温声宽慰:
“姒儿乖,父皇也知此事那晏家大错特错,你同你二哥和那宴公子有些情谊,来寻父皇说这些是想让父皇帮帮他,对吗?可父皇与他们只为君臣,不好多有过问人家的家事的,这事儿,也唯有那宴小公子自己解决了。”
华姒闻言,霎时便更加失落了,伏在皇帝肩窝处哼哼唧唧,怎么也不愿轻易揭过此事。
少倾,华姒突然眼前一亮,抬起头来,兴致冲冲地微仰头看向皇帝:
“那父皇,您不便出面掺和,可以儿臣可以去宴府敲打一番啊,儿臣贵为国朝公主,尚且一介女童罢了,难道还说不得这些警戒之语吗?”
皇帝瞬间低笑出声,言语间极是纵容:
“好——,当然可以,父皇这便吩咐他们带你出宫,带上你母妃身边最得力的那位嬷嬷,朕瞧着倒是知事利落的,也能帮衬一二。”
皇帝心思不过一个落魄了的伯爵府罢了,便任由女儿去说两句怎么了?如此家风不严,也该有个人去治上一治了。那些文臣知道了也只当是公主玩乐罢了,一个小小伯爵府,还家宅不宁后院起火,丢人都丢到宫里来了,也没什么值得敬重的了。
华姒果真一瞬笑逐颜开,扑腾着身子要皇帝把她放下,像模像样地行了一礼,欢声向父皇告辞以后,又急急地冲出了御书房。
等到宴府接到太监传旨,说宫里的姈容公主要来,请宴府早早准备,以免怠慢了公主的时候,宴家人还懵着,并不晓得无缘无故的,这位九公主怎么要来。
后来惶惶地给那传旨太监塞了赏银悄声询问,方知这公主实则是来宴府看望宴听的,因着和太子殿下兄妹情深,平日里和宴听也多有交集,便有今日前来探病一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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