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封戾阅人无数,身为魔教的前魔尊,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像薛恒竟这种藏不住心思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只不过,薛恒竟此时阴郁的神情更令人产生某种胆寒的感觉。
“怎么了?”
封戾一点儿也不想在这暗不见光的地方跟这样的人起什么矛盾。
他是位能屈能伸之人,倘若不是这样,他就不会在那无人之境藏匿好些年养精蓄锐,只为了这么一天。
只见薛恒竟突然双手抱壁,紧紧地扣在自己的左右臂膀,指尖深陷进去。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明明平日是一道直线的唇角,此时正在往上牵出一个弧度。
在火光的映照之下,这个奇怪的表情十分瘆人。
封戾立马向一旁退开了几步,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很快他便发现薛恒竟并非要做什么,而是——兴奋。
兴奋?
封戾眯起眼睛,舌尖扫过自己的唇间,犹如巨蟒吐着蛇信子。
很奇妙,或许正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气息有某种相似性,以至于薛恒竟这种莫名的兴奋也传染到他身上。
“这里,我曾被囚禁在这里整整十年!整整十年!”薛恒竟哈哈地笑了起来,声音回荡在洞中,“这里的每一条路,每一块石头,我都一一摸过。”
“苍老贼到死怕也不知我当年到底如何从这密不透光的牢笼中逃脱的,如今我便要他尝尝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封戾沉默地聆听着。
事实上,他也判断不清楚薛恒竟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仇恨往往会蒙蔽一个人的双眼。
苍鹤龄在三界颇有声望。
一位曾经在三界立下大功的修者,或许并不容易将这样的人物同薛恒竟口中的罪大恶极之人联系在一起。
只不过,信也罢,不信也罢。
封戾想,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这条路便是通往灵山的机关牢了。”薛恒竟抬手指了左边的那个路口。
“机关牢?”
“稍有不慎,便于葬身于暗藏的机关下。”
“哦,”封戾应道,“那其他两条路呢?”
薛恒竟还在用力地扯着嘴角,难得多了几分耐心,沉声说道:“中间是死路,而右边那一道,是原路返回,就是绕圈的迷宫之道。”
“这般说来,咱们俩只能走机关牢这一道了?”
“也就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行。”
封戾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那道听起来极其危险的路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