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鱼微笑,“您爱幼了吗?”
&esp;&esp;老太太:“你怎么说话呢?”
&esp;&esp;姜鱼:“像正常人一样说话。”
&esp;&esp;老太太:“嗳,你——”
&esp;&esp;“您就是刚搬来的桑老太太吧?”姜鱼打断她的话,声音堪称温和,“我瞧您气度不凡,想必是从好地方搬来的。住在鱼鳞栉这样的地方,委屈您了,也委屈您金贵的孙子了,不如搬走?”
&esp;&esp;桑老太着实被气到,“你有什么权利让我搬出去?”
&esp;&esp;姜鱼温声细语,“凭我是老板的朋友。”
&esp;&esp;桑老太被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末了,抛下一句“简直不可理喻”,重重关上房门。骆童被吓了一跳,整个人更加瑟缩,但姜鱼能感觉得到,他面对桑老太时,虽然会紧张、会有点害怕,但不至于像刚才在大厅里那样犯病。
&esp;&esp;这证明桑老太对他的伤害并不算大,应该就是口头上的,跟他忽然犯病的事情无关。
&esp;&esp;在这个节骨眼上,姜鱼难免会联想到秦震。但面点摊老板也说了,骆童犯病的时间大约在一周前,那时候秦震还在四角酒吧,而且在姜鱼的认知里,两人根本毫无关联。
&esp;&esp;骆童不说话,但他还记得家里的密码。姜鱼让他开了门,再让林西鹤去开水房给他打一壶热水。
&esp;&esp;“童童就在这里等妈妈回来,好不好?这里是你跟妈妈的家,不会有人来欺负你的。”
&esp;&esp;林西鹤拎着水壶回来时,听到的就是“童童”这么一个稍显幼稚但又亲昵的称呼。他靠在门口当起了门神,看着姜鱼和骆童的互动,愈发觉得姜小姐的人缘有些过于好了。
&esp;&esp;她叫别人童童,但是叫自己侦探先生……
&esp;&esp;呃,侦探先生也挺好的吧。
&esp;&esp;林西鹤想起姜鱼叫自己“侦探先生”的语气,看着姜鱼的眼神又有点不自然了。偏偏姜鱼就在这时回过头来,“怎么了?为什么不进来?”
&esp;&esp;“在想案子的事。”林西鹤一本正经。
&esp;&esp;姜鱼不疑有他。现在最重要的是骆童,他看起来很累了,精神状况也不大好,她便先把骆童安置好,等到他喝了点热水躺到床上,真的睡着了,这才跟林西鹤退出去。
&esp;&esp;林西鹤这时才开口问:“他是谁?”
&esp;&esp;有些事不适合当着骆童的面提及,林西鹤不问,姜鱼也不说。她感叹于林西鹤的分寸感和细心,道:“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但你如果出去打听,那麒麟桥大概会有许多人都认识他们。”
&esp;&esp;林西鹤挑眉,“跟他的病有关?”
&esp;&esp;姜鱼缓缓摇头,“是缩影,麒麟桥的一个缩影。倒塌那年,所有人都面临一个去留的问题。骆童的妈妈很幸运,她似乎遇到了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不嫌弃她的出身,甚至把她接去了内城区生活,跟她结婚生子,让她成为了很多人羡慕的对象。可就在两年前,她离婚回来,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租金最便宜的鱼鳞栉,而她的孩子精神出了问题,成了别人嘴里的神经病。”
&esp;&esp;至此,美好的表象被打破,生活的真相曝露于人前。
&esp;&esp;据说麒麟桥的磐石可以保佑人们的爱情长长久久,但麒麟桥的人们,不相信爱情。那时候他们的嘴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esp;&esp;“我就知道会这样。”
&esp;&esp;“你调查过吗?”
&esp;&esp;“查过。那个男人也许一开始确实是爱她的,但婚姻不止有爱情。他们的出身不对等,生活习惯、眼界学识,都凑不到一块儿去,等到爱情被消磨光了,就只剩下互相折磨。那户人家本来也并不喜欢骆童的妈妈,直到后来,他妈妈的身份被曝出来,骆童在学校里遭到同学的排挤,等他妈妈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esp;&esp;语毕,姜鱼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只剩嘴角一点很浅的弧度,装饰着门面。而林西鹤听完这个故事,只有一个问题,“他爸是死了吗?”
&esp;&esp;姜鱼:“没有,但是下岗了,小三也跑了。”
&esp;&esp;林西鹤条件反射地问:“你干的?”
&esp;&esp;姜鱼嘴角的弧度加大,转头看着他,“侦探先生,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呢?”
&esp;&esp;“人美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