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嬷嬷听到柳浅浅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了,也不知道她是嘲讽还是感慨。
这句话柳浅浅敢说,他们却也是不敢接的。
“第三次……”简嬷嬷不等柳浅浅继续问,就自己梳理了思绪,“第三次就是皇后娘娘召奴婢过去,问了一些旧事,便嘱咐奴婢一定要照顾好新主子,有什么新鲜事也要去说与她听,再往后,娘娘您就进宫了……”
柳浅浅听着,听着,突然轻轻笑出了声。
从前府里先生说过一句话,这人的性子是最难改的了,人活一世,就算遇到极悲极喜的事情,可以压抑自己的情绪,但是骨子里的性格是如何也改不掉的。
自从她入宫开始,皇后明里暗里没少给她使绊子,还是那种明眼人一看就可以躲过的,如果简嬷嬷没有一开始就表明身份,简嬷嬷才该是皇后藏的最深的手笔。
称职威严,端庄大度……
愚蠢易怒,小肚鸡肠……
这四个词语竟然是形容一个人的。
——容妃最是温婉可人,与皇后年轻时就交好,当时便被一同指给了皇上。
——容妃跟随朕的时日最久,往日里也是最有分寸的,今日,她与朕聊起一些陈年往事。
——容妃往日最是贴心,每日总是第一个到颐坤宫侍奉皇后娘娘,风雨无阻。
——容妃来,是为了恳请朕,处死秦氏,为那个孩子报仇。
柳浅浅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了这几句话。
窗口的树枝被风刮动,簌簌的声音不绝于耳,只是一会的功夫,树枝上本就不多的树叶更是被吹的七零八落,有好几片都不堪重负的落进了土壤里。
柳浅浅浑身一抖,只觉得那股风好像钻进了领口,一直刮到她的心底。
诗忆见状,忙上前把窗掩上了半扇,又跑到屋里的架子上取下一条上回皇上赏的那件皮裘,“主子,快披上吧,早上诗语就说了,这两天该冷下来了,所以她早早就把衣服备好了。”
柳浅浅点了点头,将背上的皮裘裹紧了一点,过了好一会才感觉背后有一股暖意冒出来,把身体的寒冷都给驱散了。
“诗忆,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种香……”
柳浅浅的语速放的很慢,诗忆一边替她压好了衣领,一边细心听着。
“……这种香,味道也许寻常,但是久而久之,会使人思绪变缓……易怒……暴躁?”
简嬷嬷听到柳浅浅的问话,再细思她刚才的问题,不思则已,一思,浑身上下的恐惧就出现了,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柳浅浅。
诗忆的脑袋不自觉的侧了一些,“思绪变缓?易怒……恩……奴婢只知道有些颜色看久了会让人心情不适,香……就算有也只有特制的一些了吧?”
不是香,那就是药了,柳浅浅心想。
这时,简嬷嬷小心翼翼的开口,“奴婢曾经听那一位说过,中医讲究三分药,七分养,但如果药变成十分,不仅不宜身体,反而有可能成了毒药……”
柳浅浅认真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未必没有,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娘娘怀疑是……”简嬷嬷有些不敢置信,“是有人给秦氏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