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浅浅简单抚平了一下身上的褶皱,领着诗忆就走到了院落里。
她的目光低垂,若有所思,皇上不同于以往的行径属实怪异,可是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是为什么。
夜晚的风微凉,吹动了她的衣摆,也将她红润的脸颊吹得清冷,单薄的衣衫被吹出一个个褶皱,更显得人娇柔,衣摆的腰带长长的飘落在身侧,随着风吹,来回摆动着。
月光清冷,可是银白的余韵落在柳浅浅的身上,却愈发衬得她超然脱俗,宛如高悬的霁月一般。
宇文煜走进院落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柳浅浅听见脚步声,抬起眼眸,唇角也是微微扬起,她屈了膝盖,轻声道,“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福。”
宇文煜听见她的话语,好像才从自己的思绪里醒悟过来,他本能地上前一步,伸手就扶起了柳浅浅。
衣衫单薄,只站了一会儿,她的手就微凉。
宇文煜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这么冷?”
柳浅浅不知道宇文煜今日是怎么了,他没有主动说,她也没有急着问,听见宇文煜的问话,心底还是柔软的。
她由着宇文煜握紧了她的手,嘴角的弧度不减,应道,“说来也怪,皇上知道的,从前臣妾最是畏寒,自从随身戴了皇上赠的暖玉,好像都察觉不到寒意了,虽说手上摸着不如皇上的暖和,臣妾却是不冷的,皇上不用担心。”
她笑语盈盈,宇文煜就算心中有万般思绪,都是被她的明媚笑容给融化了。
他没再多问,手臂一揽,就拥着她朝屋里走去,“你要是喜欢,朕再派人给你寻几块来。”
柳浅浅莞尔一笑,“那臣妾就先谢谢皇上了?”
孙公公不由地感慨,还得是皇贵妃娘娘有本事,要知道,他亲眼看着,皇上从慈宁宫出来时,脸都快滴出墨了,就连刚刚在昭和宫门口时,也是一脸深沉。
这会儿却能同往日一般说话,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一大半。
两人进到屋里,宇文煜就看到了书桌上还燃着的烛火,还有摊开的账册。
他的脚步一顿,柳浅浅也是跟着停了下来。
她顺着宇文煜的目光看过去,笑着说道,“早晨李妃她们来请安,臣妾记了仇,就罚了周嫔她们,她们才走,阿稚又醒了。”
“臣妾陪阿稚玩了一会儿,有了困意,就小眠了一会儿,等臣妾醒来已是傍晚了,内务府的账本很早就送过来了,一直没有时间看,直到这会儿才空下来,有了时间,臣妾就想着翻一翻账册,才没看多久,就听到皇上来了。”
还不等宇文煜说话,她便是柔声说道,“皇上,臣妾不累的。”
宇文煜低声笑了一下,“朕还没说话,浅浅就知道朕要说什么了?”
柳浅浅眉梢微扬,便是娇纵的,“皇上总会说教臣妾,所以臣妾便先抢了白。”
这回轮到宇文煜微微挑眉,“朕何时说教过你了?”
柳浅浅听到宇文煜的问话,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一直到笑停了,才摊开自己的手掌,一个手指接着一个手指,一边掰开手指,嘴上还一边细数着。
“皇上说,天冷了要添衣,叫臣妾莫要贪凉。”
“天冷,炭火烧时得有宫人时刻看着。”
“绣活伤眼,阿稚贵为皇子,自然有内务府的人操办,能不费心神,就不要浪费心神……”
柳浅浅将拨开的手指重新握了起来,几步走到桌子旁边,将账册合拢,又取了一片干枯的树叶放在其中,随即将桌案上一个盒子推到了中间,掀开了上面的盖子,她轻声道,“皇上给臣妾的书信里还有许多这般的话语,皇上可要自己看看?”
她的话语虽是笑闹,可是柔和得让人心悸。
柳浅浅刚要回头,后背却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