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说话……”
陈言惊醒了,抖落了身上的冰渣。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见到了小时候桀骜不驯的自己,在自己同伴们的呼喊声中他才醒来,在如此寒冷的情况下继续睡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又一次迈着坚定的步伐行动了起来。
黑暗无边无际,他就像是在寒风中随时要熄灭的火苗独自摇曳着,但是他不能倒下,因为他已然变成了其他人唯一的希望!
过了几分钟后,寒冷退却了,看来陈未梨那里已经不用担心了。陈言现在就在极寒与炽热的中心恒温地带休息,如果要把陈未梨带出去,自己就必须穿越那片火海。
“怎么还不醒啊……你要是醒了我就不用这么拼命了。”陈言休息了一会,嘴里喃喃道,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了,他也不清楚自己穿过火海能不能活下来,那里的尽头有什么。
陈言靠在墙上放空着自己的大脑,他实在是太累了,头发凌乱得像一团麻花,身上的冰渣渐渐融化了,化成了水浸透了他的衣服,黏腻的不适比起脑海中的疼痛感来说微不足道,使用傀儡戏法太消耗精神了,他的头就像被锥子不断钻弄一样酸痛不已。
休息了五分钟后,陈言的状态好了一些了,于是又起身发动了傀儡戏法,拉着陈未梨开始移动。
“你以为这样救了她,就会有人在你死去的时候记得你吗?”
“你怎么又来了?烦不烦啊?!”
“只是看你这样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有些可笑而已,不如你现在把她放下,自己走吧,没有人会责怪你的。”
“这能力是你给我的,现在又要劝我别救她?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陈言……我不是他,恶魔才会拿些东西和你交易,我只是在劝你放弃,我从不贪图你的任何,我才是最希望你好的人。”
“你是……我?”
陈言与脑海中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善与恶交织,动摇着陈言的内心。
“不听我的就算了,到时候别被恶魔骗了,连着我一起倒霉。”
“用不着你操心。”
陈言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周围的温度不断提高,他超负荷地同时使用了两种序列!一边使用傀儡戏法的同时还在控制着火元素不要伤害到自己,如果有人能够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夸他是个绝世的天才。
炽热的火焰灼烧着他的身体,就算能够控制火元素也不免有手忙脚乱的时候被灼伤皮肤,他只能加快再加快自己的步伐,在自己被烧死之前穿过去!
此刻的他真的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鬼了,在火海中奔跑,忍受着灵魂被不断灼烧的痛苦,表情狰狞。
“陈言啊,不能放弃啊,他们都在等着我……还不能倒下。”
陈言拖着灌铅似的腿缓慢地前行着,对火焰的掌控已经快失控了,大部分的火扑打在他的衣服上,他都来不及熄灭,只能任由自己的皮肤被灼烧。
就在这样煎熬的过程中,他看到了终点,前方有一扇门……
陈言推开了门,脑海中紧绷的弦终于断了,他重重地倒下了。
“接下来就到我接手了……”
像是有人在背后捂住了他的双眼,扼住了他的口鼻,他无力挣扎,只能被让人窒息的黑暗吞没。
彼列看着暂时属于自己的身体,修复了被火焰灼烧的皮肤,心情愉悦地向前慢慢走去。
在他的前方有一只巨大且幽暗的眼睛,如同发动机一般,黑暗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从中溢出飘向外界。
“萨德斯,好久不见了。”
彼列端详着那颗眼球,眼球好像也察觉到了他的到来,缓缓地转动与他对视。
“看来只有一只眼睛还说不了话啊,下次该找找你的嘴巴了。”彼列打趣道,抬起手掌贴近眼球。
眼球似乎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剧烈的震颤导致更多的黑暗力量涌出。彼列毫不犹豫地刺穿了眼球的中心,拔出手臂时眼球飞溅着漆黑黏腻的似血液般的液体,很快就不再动弹了。
彼列嫌弃地看了眼留在他身上的液体,掸了掸手,液体便随着失去了生命力的眼球一同消散了,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五分钟的使用权还是太短了,下次应该要多一点的。哟,有人来了?看来不用我操心他怎么出去了。”
说罢他脱离了陈言的身体,任凭他随意地倒在了地上。
五分钟后,黑暗的道路中传来了一阵迅捷的脚步声,是一名背着刀的少女。她脸上戴着一个纹路如同雨水的面具,背后的刀柄漆黑,末端挂着手工编织的红绳,总之是个看不清来路的家伙。
此时她正缓缓地靠近陈言,纤细的手却没有放在刀柄上,而是抚摸着四周黑暗的墙壁。
“好浓厚的黑暗力量,他还没死?这是怎么活下来的?”少女内心狐疑,但还是第一时间把倒在地上的陈言背了起来,先救伤员要紧。
刚刚来的路上她已经把陈未梨背到安全的地方了,身为监考官这也太丢人了吧,居然比学生倒的还快,还以为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呢,自己过来看看除了黑暗力量重一点也没什么啊……路初夏还让我小心点!就知道吓唬人!
戴着面具的少女架着陈言走进了火海,完全没有在意周围炽热的温度,面具散发出了一阵阵波纹,她的周围出现了一阵水雾,正好与火焰相抵消了,而且看起来也是一副完全不吃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