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起浮雪,激的胭脂下余莺儿那真实的脸一冷,临到阵前,她才萌生出一些名叫害怕的情绪。
皇上到底来不来……
夜色中无人与她做伴,余莺儿按照菊青的吩咐等在倚梅园中,这一等就是小半天,那两句诗都快磨出茧子来了。
“女儿余氏不能侍奉父母堂前,深觉有愧,只希望在宫里的日子能安稳些,平安出宫,觅得良人,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余莺儿拿出纸条在月色下对了对,嗯,没念错。
另一边的宴会上觥筹交错。
年氏复宠之后和以前一般坐在皇帝下首第一个位置上,但与往常不同的是她的左右多了菊青和方淳意,她刚要举杯两人就掐好时机似的截胡,让她想发火又不知以什么理由,只好默默的放下杯子。
“世兰今日的话少。”
皇上眼神稍显迷离,想起以前的旧情,见华妃拘谨,便想提点一二,谁知华妃端着贤惠的壳子,说什么“姐妹们伺候皇上辛苦,今日佳肴可口。”
“罢了,难得你这样贤良。”
连华妃也失了娇俏,皇帝顿感心烦,菊青瞅准机会邀皇帝出去赏雪。
“小窗含雪,梅影梳落……”
皇帝抬眼看向菊青座位时,人早已不见,一问宫女才知道她竟先自己一步出了门。
这下可勾起了皇上的兴致,他只跟皇后说宴会烦闷,要出去透透气,皇后看着每年都差不多的节目扯了扯嘴角。
“皇上说的是,只是您有些醉了,还是多带些人出门吧。”
“不必。”
皇上坚持独自出去走走,还假意威胁苏培盛跟上就罚俸,皇后无奈,过了好一会才让老十七跟上。
“外面天寒地冻的,本宫不放心,还请十七弟帮帮忙。”
果郡王点点头,心思却在空着的菊青的座位上。
出了门,皇上一边喊着“青儿”,一边往雪地深处走,菊青站在皇帝不远处,眯着眼看他饱含醉意的身影。
皇上看到了正在侍弄梅花的余莺儿。
一字一句的诗词随风湮没在雪里,挠的他心直痒。
“青儿,是你吗?”
皇上越来越逼近,那身影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余莺儿刚想回身,一个不小心扭伤了脚,她又惊又怕摔在地上。
“奴婢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你知道朕是皇帝?”
皇上允许后宫妃嫔各怀心思,却不能对摆在明面上的计谋视而不见,余莺儿跌坐在雪地里狼狈又害怕,身体不断颤抖。
“奴婢知道,奴婢以前见过皇上。”
“见过?你抬起头。”
皇帝细细端详了一番实在没什么印象,余莺儿这才说自己曾经伺候过菊青。
“那就是你主子派你来的了?”
“不是,昭嫔娘娘已经不是奴婢的主子了,奴婢现在在花房干活,除夕夜没人愿意来倚梅园,才派了奴婢前来。”
余莺儿说罢怯生生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若是不相信奴婢,便让奴婢离开吧,奴婢的鞋袜湿了,不宜面圣。”
余莺儿苍白的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反倒让皇上产生了一丝兴趣。
“脾气还不小,起来吧。”
余莺儿如蒙大赦,这后面的发展却是她没预料到的,也没同菊青练过,慢悠悠的起身后不如之前可爱。
“皇上怎么在这里?”
菊青惊呼一声,没想到皇上会在这见到皇上似的,急匆匆的跑到皇帝身边,“臣妾回了宴席发现皇上不在,听皇后娘娘说您出来了,天气这样冷,您怎么不多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