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克心心中疑念更深了,纵然掌教闭关,三个徒弟都因公外出,也轮不到一个知客僧主持大局呀!嗯!此中问题不简单……?
这刹那之间,裘克心已作重大决定,正容接道:“打扰大师了!在下就等七天之后再来面谒贵宫掌教吧!”
克多冷哼一声道:“恕贫僧不送了!”
裘克心大踏步出布达拉宫,心头不但充满了疑虑,更充满了愤怒。
一抹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地在布达拉宫前的广场上,徐徐地挪动着,挪动着……陡地……他右手握拳猛然一击左掌,喃喃自语道:“哼!今天这两个和尚的态度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可以原谅的话,我要禀明掌教,好好的教训一下……”越过广场,又进入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了。
裘克心游目四顾,不但满街行人中见不到一个汉人,两旁商店的招牌也看不到一个汉字,此情此景,不由他油然而兴飘零异地之感了。
他,意兴阑珊地走进一家藏人开的小吃馆,胡乱地吃了一些不知名称也不辨味道的东西把肚皮填饱。
幸亏那小店的伙计,还略通几句汉语,于是两个人连说带比地总算沟通了意见,使他知道再向左拐经过两条横街处有一家汉人开的客栈。
这消息对目前的裘克心而言,无异是在沙漠中发现了绿洲,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前走去。
那客栈由外表看来,真是小得可怜,但门口那“四方客栈”的四个方块字,却予他一种十分亲切之感,尤其是那付门联:日将暮矣君何在?天已明兮我不留!
寓亲切于生动之中,的确是佳构。
裘克心刚跨进店门。里面响起一串有如出谷黄莺似的清脆语声道:“公子,您要住店?
还是打尖?”
随着话声,一阵香风送来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女,她,年约十六七,皮肤黑黑,秀发披肩,面容娟秀,五官分配的恰到好处,衬托上那一身裁制适宜的青布袄褂,玲珑娇俏,别具风韵,虽不能算是绝色,但却如空谷幽兰,予人一种超尘绝俗之感。
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尽盯着裘克心滴溜溜直转,盯得裘克心颇为局促地道:“在下要住店……”那青衣少女“噗哧”一笑道:“公子,您这‘在下’的称呼,可折煞奴家啦!”
裘克心俊脸一热,他,在陌生女孩面前本就不善辞令,再经对方一调侃,可更窘的他嗫嚅地道:“在下……唔……请姑娘别……别……”那青衣少女一见裘克心面皮如此嫩,与她日常所见的西藏少年的粗犷作风大异其趣,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好奇地强忍笑容道:“公子请别客气,有道是亲不亲,故乡人,所以咱们说话最好简单一点,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不要那么文绉绉的,现在我叫你公子,你就叫我香君吧!”
裘克心神态已渐转镇定地淡淡一笑道:“香君姑娘说的是,我叫裘克心……”香君姑娘道;“裘公子,香君就香君,不用再加上姑娘二字了…裘公子你,跟我来!”
香君姑娘显得无比兴奋地将裘克心领进一间收拾得颇为雅致的上房,妙目一转道:“裘公子,这房间可以吗?”
裘克心实在没料到这外表丝毫不起眼的小客栈,里面竟有如此雅致的上房,不由一叠声地道:“好!太好了!”
香君姑娘嫣然一笑道:“这是本店最好的一间客房,你要是不中意,那就只好将我住的那一间让出来了……”裘克心自进店起,一直只有这香君姑娘一个人在周旋,不由讶然地问道:“这店难道只有你一个人?”
香君姑娘无邪地俏脸上略现忧容道:“还有一个爷爷,可是他老人家已病到了。”
裘克心道:“那么,这客栈就由你一个人料理,也没雇人?”
香君姑娘道:“是的,好在本地人不住我们这客栈,而来拉萨的汉人又不多,所以虽然是我一个人料理,也并不忙,说实在的,你裘公子还是半月以来第一位客人哩!”
一个苍老而带呛咳的语声由后面传来道:“香儿……香……香儿……”香君姑娘略现歉意地道:“裘公子,我爷爷醒来了,我去瞧瞧,回头再来给你弄点吃的。”
说着,匆匆向后面走去,一面高声应道:“爷爷,香儿来啦!”
裘克心独坐斗室之中,脑海中波涛汹涌,不住地起伏着:由布达拉宫中知客僧表现的敌对态度联想到此行任务,由这小客栈中祖孙两人流浪异乡,相依为命的凄清境遇联想到自己的神秘身世,由目前这绰约多姿的小姑娘联想到自己的爱侣宋文英,柯秀琴,庄敏芝……以及……?
也不知经过了多久,耳畔响起一声轻笑道:“对不起,裘公子饿了吧!”
香君姑娘左手端着一枝腊烛,右手端着一个朱漆食盘,俏生生地立在他的面前。
原来裘克心心事重重,沉思之间,连天已经黑了也不觉得,此时,不由略现尴尬地顺口答道:“没有饿,没有饿……”香君姑娘含笑将食盘中的四色小菜,一叠煎饼和一壶酒置于案上,一面歉意地道:“今宵请裘公子将就一点,如果你明天不走,我再给你准备弄点好的荤菜。”
裘克心含笑答道:“明天不走,还有几天好住哩!”
香君姑娘大眼睛一张道:“真的,那好极了!”语声一顿道:“裘公子,你还不吃?”
裘克心虽说已经吃过一次东西,但那真是食而不知其味,此时,烛影摇红之下,面对如花解语,比玉生香的美人,不由意兴遄飞,胃口大开,如风卷残云似地将面前酒,菜,煎饼一扫而光。
香君姑娘抿唇一笑道:“裘公子,要不要再来一份?”
裘克心朗声笑道:“再来一份,你把我当成酒囊饭袋啦?”
香君姑娘忍不装噗哧”一笑道:“说实在的,你这一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