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语染低头屏气半响,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臣,臣爱慕太子许久,但臣刚与三爷和离,自卑于向太子殿下表明心意,只好借此机会同行,望,望皇上成全。”
如果此时地上有个缝,夜语染一定使劲往里钻。
不过,这主意馊是馊了点,却很实用,夜语染这番话说完后,伴着踏踏马蹄声,匡义着一身和夜语染一样的银色铠甲,在阵前中央勒马停下,似奖非笑看着夜语染:“夜副将自谦了,我怎可能因此等事便看轻夜副将呢。”说罢,他竟上前握住了夜语染的手,含情脉脉。
这么一看,真是两情相悦,一对恩爱鸳鸯。
皇上语塞,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正欲发作,吕长志却开口道:“皇上,时间不早了。”
也罢也罢,算他景轻凌命长。
“启程!”
“太子殿下,手能放开了吗?”夜语染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看向匡义,这种冰冷如蛇一样的触感让她浑身不适。
匡义悠悠看向夜语染:“不是夜副将说爱慕本太子许久,难不成竟全是假话吗?”
这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却是实实在在地绵里藏针,夜语染一发狠,将手抽出,策马远离他些:“我是否中意太子您,您最清楚不过,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何必在这假意深情。”
就算太子不答应与她去连蒙,她也有办法阻止他去西漠皇城,太子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她是何用意,若是他老实安生,她也不会与他针锋相对,可他若是如此过界,那别怪她翻脸。
太子靠近夜语染,原本缓慢的动作突然骤如疾风,一个飞身竟上了夜语染的马,预判近乎完美地接住了夜语染的肘捶,并稳稳将她的手按在身前,贴近她的耳边轻声道:“那既然如此,本太子吃点甜头不算过分吧。”
夜语染刚要挣孔,就听太子再次说道:“后面的可都看着呢,露馅了可不好。”
“匡义,我操你大爷。”夜语染眼中怒火腾腾,如果有把刀,她一定把匡义切成好几段再拿去喂狗。
匡义朗声而笑,后面将士直呼心塞,虽然心里苦,脸上却应和笑得灿烂。
消息长了翅膀,很快飞到了景轻凌手里,彼时他正对着西漠皇域的地形图一筹莫展,着了这张信纸后,眼中似阴云密布,将信纸狠狠拍在了桌子上:“匡义,你找死。”
丛离的那张信纸一定已经交给了匡义,他竟还如此放肆,真当他是死人吗?
“带着第一军,抄了他的窝。”
丛离怔了一瞬,立刻低头回道:“属下遵命。”
丛离走后不久,景轻凌立刻召集所有将领,一张地形图平整摆在桌上,他伸手指向一点,声音果断而又不容置疑:“就这,打!”
太阳渐渐没入地平线,天气已经回暖,但林间野外多少还是有些许凉意。
夜语染等人是去乘胜追击,不必着急日夜兼程,下午便在一处驿站落了脚,她与吕长志,匡义一人一间房,她本想住在最里面,可这边吕长志一本正经说奉皇命不离夜语染太远,那边匡义又说离太远不符实际,便硬生生把她夹在了中间,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正当夜语染歇了片刻,门外匡义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咚咚的响声像是催命符,她起身开门,一身的冷意毫不掩饰,匡义却视而不见,一双阴毒的眼在她身上流连几许,接着道:“下来吃饭吧。”
夜语染冷冷道:“不饿。”说完就要关上房门。
匡义却猛地把住房门,似是用了几许内力,夜语染竟一丝都掰不动,与此同时,一丝怪念头在心底升起,她随即笑眯眯地道:“好啊。”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匡义的中迅速扩散,果不其然,这种预感应验极快。
“来,你愿意吃这个,多吃点。”夜语染笑意盈盈地往义碗里添着绿油油的白菜。
她观察一会儿了,匡义吃了一圈桌子上的菜,却一动也没动那盆白菜炖豆腐,她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