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到了医院跑上楼去,进病房门时天骄正倚在床头微笑的看着雪飞给她戴上钻石戒指,雪飞正要吻天骄,看见梦雪和阿哲,天骄脸颊微红轻轻推开雪飞,向梦雪伸出手,“小雪,快过来坐啊。”
雪飞红着脸站起来,“噢,你们来得正好,你嫂子吵着要回家呢。雪儿,你先陪陪嫂子,花子,跟我去找老妈请示一下。”
雪飞和阿哲出去了,梦雪走过去坐到床边握住天骄的手,她的手冰凉瘦弱,梦雪用双手给她暖和着,轻声问,“感觉好些了吗?躺一会儿吗?”
天骄摇摇头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望着窗外的落雪轻声说,“小雪,你来了真好。昨天晚上下雪时我还梦到过你呢,你和小飞一起回来看我。”
梦雪眼圈儿红了,忍住哭拿过毛巾轻轻为天骄擦去泪水,笑了说,“嫂子,还记得吗?大三吧,有一次你到图书馆外国文学馆找我,你特认真地问我,雪飞哥是不是我男朋友。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刚好看看你这个小间谍有没有失忆,一定不可以答错啊。”
“怎么会错?到现在我都记得你当时穿着一件黑T恤,胸前印着蓝色的‘DREAM’,那次我才知道还真有人姓梦。”天骄沉入回忆之中,轻叹一声说,“你啊脸红得像苹果,一级戒备地看看我毫不犹豫地说:小飞是我大哥,虽然不是亲的,但比亲哥哥还亲。我答对了吗?”
“嗯。嫂子,我一直想当面告诉你,那句话的每个字都是真的。”梦雪贴近天骄耳边悄声说,“嫂子,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啊是好多年之后才发现的,我够笨吧?”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老妈准了,我们回家喽。”雪飞给天骄穿好羽绒服戴好围巾帽子手套抱起她,梦雪跟在他们后面下了楼,阿哲已经预热好车子,四个人暖暖和和地回到雪飞家。
雪飞和小鱼在厨房里忙着煲汤炒菜,天娇拉梦雪到屋里说话,天骄太虚弱,聊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梦雪为天骄掖好被角,手碰到枕边的什么东西,她拿起来一看是一瓶一百片装的安定,她犹豫了片刻迅速把药瓶揣进裤兜里。
在雪飞家吃过晚饭,见天骄还睡着,梦雪起身告辞。雪飞要送她,她坚决不肯,恩爱夫妻一刻都不应该分离。梦雪真的很羡慕天骄,为所爱的人而死是勇敢的,也是幸福的。
雪越下越大了,西山在纷飞的大雪中隐去,雪夜下龙风的别墅像童话故事中的城堡神秘宁静,仿佛里面住着幸福的王子与公主,不知从哪里隐约传来甜美的歌声: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All is calm; all is bright
Round yon Virgin Mother and Child
Holy Infant so tender and mild
Sleep in he*enly peace
Sleep in he*enly peace
梦雪开门进了屋,一阵寒气扑面而来,灯随之都亮了起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客厅里空荡冷清,水晶灯下的《雨荷图》显得格外阴郁,梦雪站在画前默默地读着云笑天的狂草题诗:‘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嗡…嗡…马达启动了,热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她吓了一跳,这才想起龙风告诉过她空调系统是人体自动感应的。
屋里很快温暖如春,梦雪百无聊赖地躺到沙发上打开电视,CNN新闻正在报道云风和纯子在夏威夷Kahala私人海滩的盛大婚礼。梦雪忽然觉得嗓子刺痛,咽口水时涌起一股咸涩的血腥味儿,才想起一整天只在飞机上喝过两杯橙汁。她想去厨房烧水,起身时听到砰的一声,是药瓶掉到了地板上,她捡起药瓶端详了好一会儿放到茶几上,等她端着水回来时却看到药瓶倒了,冥冥之中好像暗示着什么。
这时电视上传来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纯子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北岛苍井向云风慢慢走过去。梦雪打开药瓶,倒出一大半瓶放到嘴里,端起水杯喝了下去。就这样安静地睡去也不失为一种幸福,她躺到沙发上闭上眼睛,电视里的喧闹声渐渐远去,一阵困意袭来,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圣洁的歌声: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All is calm; all is bright
Sleep in he*enly peace
Sleep in he*enly peace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阵阵波涛声,哗……哗…。。就像落日海滩涨潮的时候,她缓缓睁开眼睛,忽然看到云风的脸在电视屏幕上一闪而过,主持人声音颇为沉重,“冬季落日海滩是冲浪者的天堂,多年来浪高稳居世界第一,其猛烈程度吓退了许多懦弱者,也激起无数勇敢的冲浪人到这里挑战极限。为此而丧生的人不计其数,今天又有一位年轻的冲浪人不幸死去……”
梦雪猛地坐起来,呆望着墙上的木钟喀哒咔哒地往前走。已经快十二点了,平安夜就快过去。她忽然想起昨天云风说平安夜让她一定回家一趟,有重要事要告诉她。不会的,绝对不会是云风。梦雪找到车钥匙,冲出大门,开着法拉利直奔蔚秀园而去。
终于到家了,梦雪停下车疯了一样冲上六楼,只觉头一阵眩晕,楼道灯亮了又灭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她使劲揉了揉眼睛,门忽然打开了。这下她终于看清了,一望无际的勿忘我在阳光下盛开,云风一手扶着母亲一手挽着父亲笑眯眯地向她走来。她一定是到了天堂,梦雪闭上眼睛,脸上浮现出梦幻般的微笑,身体缓缓倒下去。
十二月 勿忘我 10
2008…12…25 圣诞节
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响起时梦雪拉了一下云风的左耳朵。
“不行。”云风轻声说,摘下棉手套递给梦雪,“换一下。”梦雪不接,又拉了一下云风的左耳朵。
“真的不行。”云风轻轻拂去梦雪眉毛上的落雪,拿过她手里的相机,摘下她的手套换好,“等会跟哥嫂一起回家吃饭了,爸妈等着呢。”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