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不染尘,墨发未凌乱,某人步履从容地走进牢房,全无受辱的痕迹。
“上官公子!”女侠一把将他护在身后。
蒙面人无视她的敌意,只对上官意有礼道:“公子好生歇息。”说完便将牢门锁上。
“公子可好?”
“多谢姑娘关心,在下一切都好。”上官意不留痕迹地摆脱女侠的触碰。
“那方才他们找公子去是?”
“不过是索取钱财罢了。”他答得理所应当,仿佛常常面对这样的情况。
“那公子是给了?”
“自然。”
“小女子季兰,师从峨嵋掌门。待脱险后,小女子必将公子之慷慨回禀家师。”
余秭归闭目听着,只觉这声音明显带着讨好,与先前对比不似一人。而接下来的男声听来温润实则清冷,客气有礼中透着疏离。人人都道他是江湖救苦救难的菩萨,却不知眼不见时“神佛”是如此无情。
人与神之间距离无限,一个黑夜,一个白天。
她听着听着,慢慢地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背后的石壁有些凉,不及身侧的温热,她下意识地向那边……
慢着,温热?
她倏地张眼,正对一双似笑非笑的俊眸。这人何时靠她坐下的,向一侧挪了挪,她暗恨自己大意。
“余姑娘又想睡了?”季兰语带不善,强调着这个“又”字。
“呵呵。”她掩了个哈欠,“有事你们商量,我没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
“啥?”
“待会儿由你负责引开追兵,我带上官公子离开这里。”
“……”她无语地看向另一侧。
“有劳余姑娘。”
她发誓,她看到了上官意的白牙。
真真切切,颗颗分明。
…………
“公子!公子!来人啊,快来人啊,上官公子晕过去了!”季兰拍门叫着,尖锐的声音几乎穿破耳膜。
好逼真的演技啊。
一手堵住耳朵眼儿,余秭归拉了拉入戏很深的女侠:“其实那些贼人既然同上官公子谈好了价钱,应该不会伤害咱们,不如……”
随遇而安是种美德,她很想推荐,可还没出口就被大侠喷了一脸口水。
“闭嘴!”
她很识相地坐回原地,与据说晕厥的某人大眼瞪大眼起来。
吱呀一声,牢门应声而开。不等看守完全进来,就见季兰纵身一跃,一掌重重击在看守的天灵盖上。
好狠,好狠毒,她瞪大了眼。
“愣着做什么!”季兰斜了她一眼,“还不探路?”
佝偻着身子,她手持火把在前,季兰护着上官意在后。若是有人发现,被干掉的首先是她,好个人肉盾牌啊。
走出长长的地道,淡淡的栀子香扑鼻而来。
“你拿着火把向东去。”
东?要是她没记错送上官意回来的贼人身上花香浓郁,东边恰好是风来处,这位女侠分明是想让她送死。
见她犹豫,季兰柔声道:“余姑娘莫怕,等你引开了贼人,咱们在南边那片林子会合。三人来三人去,我和公子不会扔下你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