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给你说了,给你说了不就多了一个有力的竞争者吗,怎么能考上省团校呢!”仇志说完,呵呵笑了几声。
“嗬,那里出来的都是前途无限的后备干部。”舒朗笑着说。
仇志摆摆手,“什么干部,后来分到团县委,挂了个副书记的名号,这不,组织部门已经谈话了,明年开春,到乡里当乡党委书记,苦差事啊。”
“团――”舒朗脸上的笑容开始凝结。他猛然想到了任虎的话:“婉茹早就与……团委的领导,双双……对对,床上……床下,捣鼓了……”
“你这么年轻就担任乡党委书记,前途无量。”舒朗这时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眼前的发小,有着与自己一般潇洒外表,却有着自己不曾有的官职和地位,舒朗强烈的自尊心里,顿时生出来自卑来。
“说哪里话。”仇志摆一下手。“哎,对啦,你来这里……”仇志忽然感触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也开始消失。“不会是……”
随即两人都沉默了。
“不会吧。”还是仇志打破了尴尬,苦笑一下,随手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舒朗,“我、我、我没有什么事,就是把婉茹借调到团县委的文件送给她。”
灯光在这个阴天的黄昏里,照射着两个男人,屋的其他角落,都昏暗,毫无生气。只有小白狗,扒着舒朗的腿,一个劲地摇尾巴。
舒朗一言不发,两眼紧盯着小白狗。就在这短短的一刻,他想离开了,是自尊让他离开,也是自卑让他来开,是愤恨的产生让他离开,也是祝福的寄望让他离开。
门开了,婉茹提着许多食品进门来,身后依稀可见蒙蒙秋雨。
进门后,婉茹也呆住了,她想过好多的场景,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心中虽然无愧疚,但是一时的尴尬,竟也无从分说。
看着婉茹这样的神态,舒朗一下子从情感的彷徨中摆脱出来,他要像个真正的男人。
他弯下腰,抱起小白狗,亲了一下,就往外走。
本来是想说上一句祝福你们幸福之类的话再走,但是他嗓子被堵塞了,说不出来。为了尽量的展现出自己的轻松,在婉茹身边走过时,他微笑一下,多年不见的酒窝,又浮现了。
婉茹追出门,对着舒朗的背影,大喊:“你混蛋!”
舒朗迟疑一下,没有停。
“舒朗!那个小狗是我的。”婉茹的声音近乎悲怆。
舒朗把怀里的小白狗放到地上,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停顿一下,就一下,随即迈开步走向深秋的夜。
木然的婉茹,抱起来小白狗,转身回到宿舍,不顾及站在一旁发呆的仇志,趴在床上,脸伏在被子里,呜咽起来。
仇志手里扭着借调函,手足无措,看到毛巾,拿在手,试探着伸向婉茹,轻轻触到婉茹的手臂。
“你走!你也走!”婉茹哭泣着喊。
“那,那,就把、把商调函留在这里,明、后天就去团里上班吧。”
婉茹忽地坐起来,一把抓过信函,几下撕碎了。又爬到床上哭泣起来、
仇志痛苦地摇摇头,哀叹一声:“再来看你吧。”走了。
婉茹哭得更厉害了,昏暗的灯光下,只有她一个人,独自哭泣。
“姐姐,姐姐,你在哪里啊?妹妹好冷。”每到孤苦无助的时候,婉茹总会这样呼唤。
第二天,婉茹没有上班,她病了,发高烧。
宿舍里没有其他人来。
婉茹爬起来,从抽匣里找到退烧药,对着海棠花流泪,用泪水伴着吞下药片。
又过一天,婉茹强迫自己起床,洗漱整齐就去上班。
没有人注意到婉茹的情绪变化。在同事们下班回家后,婉茹下楼梯时,晕倒了,被原先财务室的同事时粟遇到。时粟要送婉茹去医院看看。婉茹不让,固执地回到宿舍,恳求时粟给她打一暖壶热水来。
时粟小心翼翼的给婉茹打开水,小心翼翼的给她买饭菜,小心翼翼的给她买药。
婉茹她向领导请了一个长假。由于车子骑不动,央求时粟骑车她送回家去。
婉茹每天都给办公室打电话,问有没有她的信。没有,只是团委的领导经常打电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