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后方没再发现邺国死士,依末将所见我们该是暂时脱险了。”司马将军面不改色地扫略向窗外,揉了揉眉心,“只是末将斗胆向娘娘请示,往后我们该如何前行?”
是啊,如今就剩下区区几人,前后路途都艰险,她又没有抵御之力,这可如何是好?“最危险的地方总是最安全的地方是不是?”
“娘娘的意思是?”
“我们去沧黎城。”
“可是娘娘,就凭我们几人之力能到达沧黎吗?”嘉禺到沧黎一路,地形本就环绕复杂。如今他们折损严重,怕是有心而力不足吧……“末将愚钝,还请娘娘明示。”
知晓司马将军所虑,唯墨思绪快速翻转道:“刚刚邺国派出的士兵,身手奇好,想来是要把我们置于死地。我们虽然暂时脱险,但一路过去任凭哪个方向都难保有伏杀。可百秘总有一疏,我赌就赌这主谋之人认定我们不敢取道沧黎一路。”
“可是……”
“放心吧将军,这通往沧黎的大道我们自是不敢走。”
目光瞬间明亮起来,司马将军摸了摸胡髭笑叹道:“娘娘的意思是,我们先绕往朱乐镇。”
“正是。我们前往朱乐镇虽也不易,但我想他们不至于会过早猜到我们能够克服险阻绕至朱乐镇。待成功到了此镇,我们再从后方潜入沧黎境内。”
“娘娘果然聪慧。”
“呵呵,要不是当日将军给我分析地形图,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想到还有这样的小道。”瞥见司马将军左臂上溢出的鲜红,唯墨有些忧心起来,“将军的伤怎样?”
“娘娘多虑了,小伤不碍事。”随即一个转头探身出去,司马将军朝将士轻声道,“取道朱乐镇。”
“是,将军。”
天无绝人之路啊。
*
浩荡疾行的大军停驻在了石丘谷地处。
“报——报告何将军。”通报在帐营内响起,打断了一番持续多时的争论。
“说!”
“最新得到的消息,京邑派遣的增援队伍将在三日内抵达。”
“好,退下。”
“是。”
主座上的中年男子扬起带着快意的笑容,愈发自信了道:“现在诸位可以相信何某人的判断了吧。”
“……可是,正所谓‘穷兵勿追’,况且眼下我们邺国军还没法判断祁国一方是否真已为‘穷兵’。”
“是啊,何大将军。刘某以为施将军‘勿轻临敌’的顾虑还是可取的。虽然我们数日前小胜了祁国军,这祁国军也大有疲惫之色,但郝连成狡猾,我军穷追至今是不是也该谨慎起来,再作谋断了。”
“什么话!你们这是怕什么了!我骑马的时候,郝连成怕还不知道马有几条腿呢。真是!你们刚刚不也听到了吗,主帅的援军也在争取与我们会合了。等回合后,我们再来个前后夹击,我非要把祁国那些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打个落花流水。哼,自己的地盘上还顾虑这顾虑那的,若是换在祁国打,我们全军投降得了!”
“……”
中年男子大手往桌上一拍,在座众人相觑了几眼没再敢接话。
……
东方渐白,连片的茂林里人马声渐起。
“王上,依照您的旨意,半个时辰后大军开始前行。”
“好。”
秦川刚要合手退下,见前方挺直的身躯在清冷的晨光里孤落非常,竟是有些不忍道,“王上,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还请王上宽心。”
“秦川,你想家吗?”
“秦川自幼跟随王上征战,王上到哪秦川就随行到哪,不敢有他心。”秦川躬身跪下,字字坚厉。
“等这战事一结,回去后好好对玲珑。”
“是,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