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药,母亲就会死,这时候,才觉得,原来我对母亲是那样依恋,我害怕,怕从此,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
母亲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她艰难的呼唤着我,将那个贴身的木坠拿了出来,那是父亲生前刻的,她一直戴在身上,“焰儿,焰儿,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我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晕了过去,等醒来时,母亲的身体已经冰凉。
我恨!我终于知道恨什么!恨那些高高在上的嘴脸,恨这个世间的不平等!恨自己救不回唯一的亲人。
我到厨房拿起菜刀,冲了出去。我要杀了那些没有人情味的人。
药店乱成一团,看着那天打我的伙计惊恐的眼神,我有种报复的快感,我疯狂的挥舞着手里的菜刀,只知道砍,砍,砍,砍死那里所有的人。
但是那时毕竟还小,力气渐渐用光时,那些人上前抓住了我,把我摁在了地上,我狠狠的瞪着他们,不断的挣扎着,心里想着,这次,他们一定会打死我。
是的,他们确实往死里打我,可是却没有打死,有人出手救了我,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眼中有着算计的光芒,看着我时,像看着一件货物,目光里有明显的满意和赞赏。
他,就是我后来的义父。
番外(二)东方焰
我被带到了松山,那个人收我为义子,并且教我武功,那里还有些和我同龄的孩子,我们一起练习武功。
十岁那年,我偷偷下山,杀了那家药堂里的所有人,义父知道后,并没有骂我,反而很高兴。从此,他就开始安排我杀人,都是些达官贵人,这,正合我心意。在不断的杀人中,我得到了一些快感,特别是那些人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求饶时,那种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真好。
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事我也看明白了,原来我们都是义父手中杀人的工具,是为了完成他大业的棋子。那些和我一起长大的孩子越来越少,有的被别人所杀,有的被义父所杀,因为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只有那个忧郁的少年,才是义父真正在意的,他叫他少主子,据说,当今的天下原本是属于他家的。而我们所有人的使命便是帮他夺回江山。
我不屑,凭什么我们的命就这样贱,所以我开始密谋,表面上为他做事,实际上是在为自己打算。
梦烟是我在路上救了的女子,对我痴心一片,我安排她进了花月楼,牵住了少主子,让他深陷情网,不能自拔。
这样,更方便我做事。在我眼里,女人也只不过是暖床的工具,也是我手中的棋子。
直到遇见她,那真的是一个例外,掳她的时候,还以为她是慕容泽明的床侍,可是后来,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我见过美人无数,有纯真的,有妖娆的,有淡然的,有火热的,唯独没有见过像她那样有灵气的,她骨子里自然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息,毫不矫揉造作。正是因为这样,我内心的黑暗又蠢蠢欲动,想狠狠的折磨她,征服她,向我低头。
可是,她的性子很烈,她用那种鄙夷的眼神看我,让我想起了那些不堪,那是我深深隐藏的痛处,是我内心最黑暗的伤口。我恼怒,真想将她撕碎。
于是,我看到了那些伤口,在她的身上,四五条刚刚结疤的刀伤因为我的撕扯又渗出血来,狰狞可怖,那样刺目,她痛苦的捂着胸口,我的心有煞那间的停滞,看着那些伤口,看着她苍白的面庞,我仿佛也感觉到了疼痛。
我抱起她去了医馆,我没来得及想我反常的行为,想我何时在乎过别人的性命。
那天晚上,我去了梦烟那里,满意的看到她将少主子掌控在手里,她看到我时,脸上的惊喜一览无余。让我的心再次膨胀。
当我撕开梦烟的衣服时,脑中竟然闪现出她那满是伤痕的身体,想起她那倔强的眼神,想起她自然散发的那种高贵气息,这让我很不安,很懊恼。
因为母亲的挂坠,我打伤了梦烟,这个女人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真的以为得到我的宠爱了吗?这个挂坠是我的耻辱,但也是我内心不为人知的对母亲浓浓的怀念和挚爱。
我忽然很想见她,虽然她看起来恨我入骨,但我就想靠近她,她的身上有种纯净的平和的力量,让我感觉自己也变得很干净,很祥和。
她躺在床上,很安静,我知道她没睡,因为她的呼吸随着我的靠近变得越来越急促。我爬上床,揽住她的腰,那一刻,我竟然感到自己的心从未有过的平静,面对这样的美人,竟然心无杂念,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何时,东方焰,竟然成了一位君子?
“别动!”我跟她说,我不想破坏这种气氛,好久好久,我都没有感受过这种安宁了。
或许她感到我并没有再侵犯她,所以真的没动,但是,当我问到她的名字时,她没有说。
也罢,我总会知道她是谁,我眼角挂着泪,嘴上带着笑意沉沉的睡去。那晚,是我十几年来,最平静最温馨的睡眠。
只是,当我一觉醒来,却是心寒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