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这。”
“为什么?!”这声音从小纪与胭脂的嘴里一同发出。看得出胭脂对这男子青睐有加。
那男子半晌没有说话,小纪正闹心,却听胭脂轻声细语道:“公子姓陆?可是南街陆家庄园的嫡亲?”
男子微微一笑,沾了些酒,在桌上书下一个“路”字:“此路非彼陆,在下路文非。”
小纪身躯震了震,突然笑嘻嘻的道:“用不着把你那恶心的名字说出来,我还没吃晚饭。”
“大胆的丫头,怎地这样与路公子说话,还不快——”
“无妨。”路文非打断了胭脂,仍是淡淡的道:“今早腿上突然一痛,怎么,你又偷懒了么?”
胭脂只听得一头雾水,小纪却想起她今天早上掐自己大腿的那一下,顿时有些郁闷,怎么就让这个混蛋找到了自己呢。于是转过身来,嘴角仍是扬着,眼睛猛的一抬:“关你屁事。”
路文非一怔,慢条斯理的拉起袖子,精壮的手臂上现出一道奇怪的伤痕,像是刀伤,却又不像是刀所创,可那的的确确是刀的痕迹。
“这伤痕,直到现在仍会痛,你却说我们没有关系么?”
胭脂愈听愈是心惊,小纪围着路文非转了个圈,然后把脸凑近了路文非,笑道:“呦,怪不得路公子看着如此面善,我们当然有关系啦,你我曾经出双入对,到哪都不肯分开,饿了我给你吃的,冷了我给你铺盖,高兴了你还给我叫两声……真乖啊,路公子,你好像我曾经养过的一条狗啊。”
若不是刚刚路文非展现的内功太过惊人,胭脂几乎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所谓天高皇帝远,苏州城乃是萧府的地盘,几乎遍是江湖人士,忘忧楼的痴情浪子无情侠客,她都见得多了,只是从未见过像路文非这般好看又内敛的男子。
“几日不见,你损人的功夫倒是进步了。”路文非却丝毫不恼。
“谁损你了?我这是指名道姓的骂你啊。”小纪两手一摊,从怀里又掏出一个橘子,三两下拨开,吃得十分香甜。胭脂几乎都崩溃了,有的时候她很想流氓的扯开小纪的衣襟,看里面到底有多少零食。
路文非却不说话了,脸上现出一种狡黠的光芒,这种感觉胭脂十分熟悉,与老鸨看到了重金的败家子冤大头时的表情是一模一样。
“你知道——”他喝了口胭脂递过的茶,轻道:“老张回来了。”
小纪的身躯猛地一震,路文非仿佛早就料到了这种反应,眼皮都没抬的道:“他们到处寻你,连之淮还去了小红的墓,独孤白将她葬得好啊,你说,你杀了连之淮的心上人,他会是什么表情?”
小纪没有说话。
“肃杀不除,果真是大患。他追杀我几日,被阁里的高手围攻,又藏了起来,你说,若他知道杀了我你也活不成,他又是什么表情——”
“够了!”小纪猛地回头,一把掐上路文非的脖子:“不准……你再说他们的名字!”
“哦?”路文非仿佛没有感觉到脖子上的压力:“老张不提,连之淮不提,连小红也——”
小纪手上加力:“她的名字,你更不配提起。”
胭脂惊恐欲绝,小纪的手掐在路文非的脖子上,可她自己的脖颈处却慢慢现出了青紫的手指掐痕,同时脸色愈发难看。
“松手吧。”路文非淡淡的道:“你不会闭气,会掐死自己的。”
小纪刷地松开手,喘了一会,忽地又笑起来:“你告诉我这些,想说什么?”
“你仍是聪明人,”路文非也笑起来:“我不会告诉他们你在哪,你想躲便躲着好了,纪展颜,似乎你做什么都有趣得紧,若不是你时时刻刻想要我的命,我还真想把你带回去……”
“带回去做什么?”小纪眨眨眼。
“玩物。”路文非讽刺的笑起来:“就你这个姿色,你想做什么?”
“吓我一跳。”小纪同样讽刺的笑了笑:“据我所知,路公子如此人物,可是一个女人都没有呐,莫不是某些方面有难言之隐?要老娘去守活寡,死都不干!”
瞬间,路文非讽刺的笑容僵住了,蒙上一层隐隐的怒气。胭脂骇得动都不敢动,男人么,说什么都可以,事关男人尊严,就是不能说那个——
“所以,”小纪笑眯眯的道:“您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