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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第2页）

突然，他发狂了，下巴和脚踝不要命的摩擦，她的闵儿又流血了，这次是下面，鲜血从她的大腿根处流下，“啊！啊！啊！”张丰彻底疯了，他的下巴已经不能再摩擦了，骨头快要露出来了，鲜血染红了他爬行的轨迹。

“将他放开。”黑衣人也被震撼了，被松开的张丰立刻手脚并用地爬到闵儿身边，“闵儿，闵儿，闵儿……”将妻子的头放在他的腿上，那根木头他不敢拔，妻子的呼吸很微弱，“闵儿，不怕，我送你去医院，闵儿不怕，闵儿不怕。”张丰抱着妻子，他要站起来，可肚子和脚踝的疼痛让他不能，但不能也要能，“啊！闵儿！”他站起来了，脚踝处的鲜血流得更急了，他不管，他不顾，他向门口冲去，黑衣人始终没有拦他。他最终赶到了医院，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三天后，医生告诉他妻子一天前去世了，他无声地流泪，再泪水流尽后，他离开医院，医院已经将妻子的尸体送到殡仪馆，他在殡仪馆呆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他抱着一个小小的骨灰盒离开。他去找哥哥，他要报仇，可他却得到了哥哥的死讯，他在公司大门前狂笑了十分钟，然后他离去了，他没有去找嫂子，女人不需要承受这些，他认识一个朋友，一个在国安局的朋友，他加入了国安局，复仇从那时开始……

几之第八章　　十年祭（下）

九年后钱天死了，自然死亡，安享晚年，他为了复仇奋斗九年，终于坐到了组长的位子，可还没等他行动，仇人就安然离世了，恨啊！他真想像伍子胥一样挖坟鞭尸，可他突然恨得顿悟了，杀仇人只能让仇人痛苦一刹那，应该杀仇人的至亲至爱，让他们也尝尝失去至亲至爱的无尽痛苦，即使在地狱深处也不能安生。

他加入了天乾集团，逐渐让天乾拥有和美莎抗衡的实力，激发东方乾必胜的信念，然后在十年后辞职，迫使东方乾使用武力维护尊严，青木与天戈发生血拼。本来计划中他们应该两败具伤，可天戈竟然完胜，那时国安局还没有强硬的打黑态度，他也还只是个组长，他的第一次计划失败了。

他不会就这样放弃，后来他知道东方乾也没有放弃后，又有了个计划，东方乾收养小孩，他就送小孩给他，他申请监管青木，暗中给青木开方便之门，并派人进入青木或收买。准备工作花了出乎意料的久远，近三十年，期间钱天的儿子又死了，或许这就是报应吧，但这不能平息他的怒火。

其实他在钱风死后，怒火就渐渐平息了，妻子和哥哥死后，他活着只为了复仇，可仇人死了，他的儿子也死了，两条生命接连逝去，他活着的动力接连丧失，他疲惫了，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他有时也会动摇，可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还有你未出世的孩子，还应该有一条命。

然后就有了十年前的教堂混战，只是钱凡没有死，死的是钱康，钱福的儿子，当年那个黑衣人的儿子，张丰没有将钱福当做复仇的对像，在他眼里钱福只是一个工具。

那时他还想继续追杀钱凡，他有这个实力，他已经是国安局的副局长了，可局长阻止了他，局长曾在钱天父亲手下当过近卫兵，钱家可以发展出天戈和美莎和局长分不开。局长告诉他钱家不能绝后，除此之外局长没有做出过多的坦护，时代变了，中央变了，政策也变了，黑恶势力应该绝迹了。

于是他没有阻止钱凡逃亡美国，他将美莎推倒了，在美莎大厦哄然倒下的那一刻，年近七十的他放下了一切，他本想去陪妻子和哥哥，但钱福的出现让他连死的权利都丧失了。

钱凡的妈妈竟然是小兰儿，哥哥的爱女张兰，他竟然害死了哥哥最爱的女儿。

当年他没有去找嫂子白雪，他可以深处复仇深渊，嫂子和侄女不需要。刚进入国安局时他完全与外界隔离，他一度离开X市五年之久，当他回来后，嫂子和侄女已经不知去向，他去查了，可就是查不到。不是他没有用心找，钱风怕张兰母女再受骚扰，给她们找的公寓是在天戈势力范围内的，张丰那时还没有线人能深入那里。后来他在清明看到了嫂子和侄女，两个人看上去过得很好，他也就没有打扰她们的生活。在之后他全心投入到复仇计划中，只在大哥祭日时才想起她们母女，派人去陵园看一下她们是否安好，他不能每年都出现在大哥墓前，他的身分不可以暴露，因为天戈在国安局有联系人。

就这样这么多年来他只知道嫂子和侄女安好，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他更不知道侄女嫁给了钱风，他更更不知道侄女就是王飞对付钱凡的秘密武器，他更更更不知道他害死了哥哥最爱的女儿。

他没有在钱福面前崩溃，他看不起钱福，夺子之恨竟然没能让钱福有勇气怒视他，钱福看到他后，就像气球泻了气一样，甚至恳求他不要伤害钱凡，因为钱凡是他的侄孙。也就是这样他才知道钱凡的母亲是他的亲侄女。他在崩溃前将钱福呵斥走了，他不可能在如此奴性懦弱的人面前崩溃。

其实张丰错了，福伯被东方乾尊为天戈的支柱，他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他之所以在张丰面前退缩，是因为当年害死张丰怀孕的妻子是他心中最深的愧疚，当年张丰疯狂的模样一直是他深夜无法入睡的梦魇。当看到张丰那一刻，尤其是他下巴那道伤疤后，他的内心里响起一个声音，康儿的死是一种报应，迟来的报应。因此他没有怒气面对张丰，张丰的强大实力与天戈的深仇大恨，还让他担忧钱凡的命运，所以他恳求张丰不要伤害钱凡。之后他更是出家来减轻罪孽，为死去的康儿超度，替活着的凡儿祈福。

张丰在钱福走后大喊大叫了许久，六十八岁老人撕破肺腑的呐喊震荡着房间内的空气，啊！！！命运太会捉弄人了，他复仇了一辈子却害死了哥哥的女儿，可笑！可恨啊！在疯狂过后，他想去死，可他要怎么面对哥哥，怎么面对？他没有权利去死了，他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为什么！为什么！钱家！钱家！钱家！！！啊！该死的！该死的！一切都是因钱家而起！钱家该死！！！他要让钱家绝后！绝后！！！——十年过去了，当年的疯狂还在血液里沸腾，十年，钱凡像龟孙子一样缩在美国，他没有机会下手，不过钱凡在国内的手段都被他识破并悄然破坏，他在X市织补一张大网，今天鱼终于入网了。

“为了今天，我等待了太久，钱凡你好让我失望，我好失望。”张丰苍老的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潮，双眼的精光益盛，他像一个饥饿的野兽一样看着自己的猎物，只需要一步他就可以终结猎物的生命，他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手枪，这把手枪跟了他快五十年了，用它来结束钱家的一个生命是最合适的。

钱凡没有再争扎，最后的尊严他不能丧失，钱乐在争扎，她拼命地争扎，可十六岁的她又怎么能从两个壮汉手中争脱，她叫不出来，一个壮汉用胶布将她的嘴堵住了，她只能用泪水来保护她的凡哥哥。

张丰欣赏着这相似的一幕，他的兴奋快达到巅峰，他的手忍不住颤抖，闵儿，闵儿，闵儿……打开保险，手指开始弯曲……

“小丰！住手！”

张丰的手指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他流泪了，会叫他小丰的只有两个人，哥哥和嫂子。他没有脸面对哥哥，他更没有脸面对嫂子，他想不到嫂子还活着，这个世界上也只剩下嫂子能阻止他的疯狂。

“放了他。”“可，可是”“放了他！”“是。”叶童虽然不甘但他也不敢违抗张丰。钱凡艰难地站起来，“将她也放了。”钱乐也被松绑，她立刻跑到钱凡身边，扶住他，“哥，你还好吗？”“我没事，张丰，你什么意思？”钱凡盯着张丰，刚才他感到了死亡，如此接近，他不会相信一个突然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会一下改变张丰的决定。

“给你十秒，从我眼前消失。”张丰从流泪开始就一直低着头，帽沿遮住了他的脸。

钱凡不信，但钱乐不管，她现在只想离开，“哥，我们走。”她架着钱凡，向人群外走去。那蹲在地上的两百多个黑衣人，也开始躁动，“不许动！”“把这些恐怖分子带上车，收队！”“是！”钱几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