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黎抬头打量着来人,赵子阳突然到来的时候,本来她以为是他,忍不住一阵紧张,现在,他真的来了,她反而淡定了,其实面对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她暗暗告诉自己。他清瘦了些,虽然还是西装革履,细节处理的恰到好处,没有一处不妥贴,可是,却又有着一些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一时又看不真切。
“敏敏,你刚刚不是说,要去帮阮黎买水果吗?”李亦琛拖住身旁一面期待好戏发生的小女人的手,拉起来就朝门口。
“买什么水果?我什么时候说要买水果了?”纪敏死拖住他不愿意走,这好戏才开场,就这么走了,也太对不起自己了吧!
“三天前,订了只金毛,说是今天晚上到。”李亦琛拉着她的手不放开,嘴角微微上扬。
“金毛,金毛犬?”纪敏不可置信的站直身子盯着李亦琛,“你真的同意养金毛了?”最近她嫌闷,于是动了养只忠犬陪着她的念头,金毛又聪明又温顺,结果李亦琛居然跟狗争风吃醋,她软硬兼施,他还是死活也不同意养,现在突然说狗狗已经到了,不欢喜才怪。
“去吗?”李亦琛最知道她的态度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现在对狗的兴趣可不是一点点,再说了,她虽然性格有点八卦,也知道,这种场合还是不要多呆,伤及无辜总是不太好。
“去去去,当然去。黎黎,我去看狗狗,回来带水果给你。”纪敏对着阮黎挥挥手,改她拖起李亦琛,飞速转身出门。
阮黎微笑着说着慢走不送,目送他们离开。
“坐。”齐昊天径直走到阮黎床边,对着一旁的赵子阳比了个请的姿势冷冷道,一副他的地盘他做主,他的地盘听他的霸道模样。
“感觉怎么样?”他在阮黎床边坐下,缓缓的问。
“没事。”阮黎摇摇头,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事,心底总是七上八下,悬在半空,硬是安稳不下来。
“好好呆着,不要乱想。”他轻声安慰,有些话梗在喉头,却不知从哪里开始说,憋的很难受。
“没有乱想。”阮黎靠向床边,歪着头微微叹了口气。
齐昊天看着她耳边的长发散落下来,不自觉伸手帮她撩起,夹在耳边。
他的指尖轻触到阮黎的脸,她看向他的脸,忍不住轻轻一怔。
凝望,心里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阮黎撇开头,看向一边面色不自然的赵子阳。
“阮黎,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没等她开口,赵子阳迅速抢白,他怕她一开口的话,是他不能承受的重。
“好。谢谢你来看我。”阮黎自然道谢,有些话,到了应该说清楚的时候,她不觉得这些话题里,赵子阳有参与的份。
“再见。”赵子阳神色比来之前,又落寞了许多,说完转身便走。
“赵子阳,虽然你在我眼中算个男人,可是,伤了阮黎的人,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齐昊天对着他的背影,不紧不慢吐出一句话。
“我明白。若我是你,也不会轻易放过。”赵子阳脚步一顿,回过头无奈的笑了笑,若我是你,定会保护她周全,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而不是她被伤害过,再来报复,再来弥补。
“虽然报复弥补不了什么,但是,我不想轻易放过,更不可能让他们有下一次。”似看穿他心里的想法,齐昊天冷冷一笑,轻松点破他的鄙薄。
“齐昊天……”阮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其实说与不说,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该怎么发展已经也发展了,何必再拿话出来伤人。
“我走了,谢谢指教。”赵子阳不再停顿,迅速离开。
“好了,只有我们俩了。”齐昊天轻轻拉起阮黎的手,拢在掌心,“想说什么,尽管说便是。”他的话里有股无形力量,似在鼓励又似在安慰,鼓励面前的人,打开心扉,安慰面前的人,无论心底景象到底如何,他都能接受。
“不知道要说什么。”阮黎苦笑一声,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阮菲没什么大碍了,再过几天,让她过来看你。”他努力让气氛变的轻松些。
“我这个样子,她看了除了多一份担心,别的什么都做不了。还是不要了,让她安心养好眼睛吧。”阮黎摇头拒绝。
“阮黎……”齐昊天低唤了一声,心揪成一团,或许他真的不太懂爱情这东西,纪安打小就是他的跟屁虫,她似乎成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习惯抑或是其它,在一起久了,有些东西就模糊了,分不清本来的样子。他觉得,那就是爱情,可以相伴一生的伴侣。可是,眼前的人,在他没有纪安的日子,一点点溶进他的世界,她撒娇耍赖索求无度,他居然可以无休无止不计分寸的接受。这是什么,现在他想明白了,是纵容,他纵容她的一切。她突然离开,他遍寻不道,开始有些慌,一开始他安慰自己那是一种习惯,就算养只狗在身边,久而久之也会有些习惯,回到家它不来迎接他,他也会有空落落的感觉。然后,慢慢的,他不淡定了,他明白她不爱他,所以不会为他停留脚步,一辈子在他生命里驻足,她可能想要开始她自己的生活了,这种新生活无关他。那时候,他才开始恐惧,他不要她未来的人生里没有他。知道她怀孕,他其实欣喜若狂,可是阴鹜的性情再加上对纪安的放不开,导致他失了方寸,伤了她,其实她痛他更痛。想尽办法逼她现身,她却亲口告知自己,因为不爱他,所以不可能留下孩子,其实,若她只是拿孩子来抱负他,他认了,未来的日子,他还有很多当爸爸的机会,可是,他却不能忍受,她真的不爱他。现在她受伤,他怪自己太粗心,报复不可避免,可是,他的心一直痛,很痛,攥成一团,痛的他彻夜失眠。
“齐昊天,其实你不用这样,我现在这样子,跟赵子念有关,跟赵家无关。赵子念不能代表整个赵家。”阮黎想了想,还是说出心中所想,赵家的基业不是一年两年打下来的,那时候两家交好的时候,赵子阳的爷爷奶奶对她其实还是很好的,虽然后来恒祥出事,赵家并没有出手帮忙,她也完全可以理解,毕竟那个时候,谁能保证实实在在的钱支出去不是肉包子打狗?赵家几代基业因为她而断送,真的很可惜,她不是圣母,若是宝宝平安无事,她或许只是教训下赵子念,若是宝宝有事,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赵子念。
“赵子阳跟你说了什么吗?”齐昊天轻描淡写,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