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走出爱心诊所,弯腰锁上大门。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段修长有力的弧线,路过的人都免不了多看两眼。
晨练归来的胡老头笑着打着招呼:“夏医生,今天收的这么早?”
夏沉锁好门,转过身来笑笑答道:“是,今天钟钟幼儿园组织毕业演出,我要去看。”
胡老头理解地笑笑点点头:“是得去看,路上慢点。”说罢摆摆手,又摇摇晃晃地继续往家走去,心想这夏医生真不容易,一个人照顾孩子照顾得那么尽心,又当爹又当妈,难得的是人长得好、医术好还没有当下年轻人的浮躁气。也不知道当初他老婆是怎么想的,愣是抛下他们父子俩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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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堵了。秦悠开着车走在去苏明市市剧院的路上,望着看不到边界的车流,长长吐出一口气。
秦家势力深厚,秦悠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大哥秦明忙着在外扩展生意,秦悠和姐姐秦月则负责留在苏明市,镇守秦家大本营。
但现在问题来了,前些日子秦月夫妇出门旅游,他们的宝贝女儿许静静却被留在了苏明市。小姑娘幼儿园要组织毕业演出,她还是主演之一,别的孩子爸妈都会来看孩子演出,许小公主自然也吵着要爸爸妈妈回来看演出。
秦月和丈夫正乐不思蜀,便诱哄女儿道:“静静乖,妈妈爸爸忙着呢,回不去,让小舅舅去看你的演出好不好?”
于是,秦三不得不放弃难得的假日,去看小朋友们的毕业表演。虽然这项活动在他眼里看来只有两个字——折腾。
进了剧院秦悠随意找地方坐下,手里还捧着一大束准备稍后送给静静的鲜花。旁边大多是一对对的年轻夫妇或者小孩子,温馨童稚的氛围让他感到格格不入。秦悠把花放在旁边的座位上,松了松衬衫扣子。
预定九点开始的节目一直到九点二十还没有开始,观众已经开始躁动起来,一个看似是负责人的男人匆匆跑上台,他外套没穿,撸在手肘上的衬衫也没有放下来,头发乱糟糟的,汗水在舞台明亮的灯光下反射出一层水莹莹的亮光,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他在台上不停地点头哈腰致歉,大意是剧院的防火设施出了些问题,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需要做进一步的排查,希望大家看好自己的孩子,先行离开。
秦悠没来由的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同时秦悠注意到,不少已经装扮好的小演员们也都由父母领着回来了。
没有许静静。
秦悠那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增强了。
他掏出手机,发现一条未读语音信息,时间是二十分钟前。
“小舅舅,我今天发烧了没有去表演,之前忘了告诉你,你不要生气啊。”
秦悠全身的气都泄了。也没管旁边的花,正准备离开,发现一个男人正堵在了自己前面。
那人身材高大,面目方正,虽然穿着方便运动的休闲款,但秦悠还是能迅速判断出这个人应该是从事警察或者保镖一类工作的。不知道为什么,秦悠总觉得男人的表情中有着隐隐的不屑和鄙视。
果然那人迅速掏出一个小本递给他道:“秦先生您好,我是段绍,这是我的□□,警号1105。我们上午接到报案,这里发生了一起恶性绑架事件,绑匪针对的是您,并声称人质是您的儿子。希望您能配合我们。”
对方能迅速认出他不奇怪,有莫名其妙的绑匪针对自己或者针对秦家也不奇怪,让秦悠震住的是,他特么的哪里来了个儿子?!
跟随段绍跑向事发现场时秦悠已经基本上理清了事情的脉络:首先,自己的行程被泄露出去了;对方应该是计划好的,原本的目标应该是许静静,但许静静没有来所以找不到目标的绑匪只能临时改变目标人质。
这样看来,这个被绑匪称为是自己儿子的孩子应该只是一个无辜的幼儿园小朋友,一个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人。
那一瞬间秦悠觉得居然有一瞬的放松,潜意识里他在庆幸被绑架的不是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许静静。随即又反应过来,开始暗暗唾弃自己,无论如何这是一个被自己连累了的孩子。
但秦悠觉得还有一点需要澄清。这不仅关系到自己的名誉,更会影响到警方在这次事件中的判断和行动。于是他朝始终领先自己一步的段绍道:“警察先生——我觉得有一件事必须说明白,我没有儿子,所以被绑架的不可能是——”
“哦,”段绍转过头来打量了秦悠一遍,脸上的讥诮之意更浓了,“没关系,我们明白。”
你明白个p啊。秦悠觉得自己已经忍不住说脏话了。身为警察这么相信绑匪的话真的好吗。
但是他忘了一句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段绍他们不是相信绑匪,而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绑匪和秦悠预想的差不多,是半个月前被他搞垮的瑞华集团掌门人王瑞,前两天他还听人说过这人要跳楼,当时还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心中十分愧疚,三天没睡好觉,结果这哥们儿原来没跳。
刚走近,就听见里面歇斯底里的咆哮声:“让秦悠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放了他儿子!”
哦,原来是来逼自己跳楼了。秦悠挑挑眉。
为了避免刺激绑匪,段绍没让秦悠进去,而是带着他站在通向天台的楼梯间处。这是一个死角,秦悠可以看到天台上的情况,里面的绑匪一伙儿却很难注意到藏在这里的秦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