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君武一只手撑在金丝楠木案桌上,一只手紧紧捏着胸前的衣服,唇上印着浅浅的笑,可有水痕在他的眼中晃动。
不难过……真的不难过……他们都没有父子之情,没有什么难过的。只是他的父皇死了,他要在大臣面前表现的悲痛而已。是了……他需要在大臣面前表现的悲痛罢了……
玉君武将玉老皇帝喝过的茶杯藏起,冲门外大喊:“天气大寒,父皇身体有恙,终敌不过这寒冬烈风,西去了——”
这一声“西去了”声声从玉老皇帝寝宫传至皇宫,又由皇宫传满整个樊都。满天的飞雪停住,一群人接着一群人从雪地上走过,留下一串串脚印。白雪不堪如此践踏,终化成一滩雪水,缓缓划来,融入雪中、冰中。
玉老皇帝遗体连夜被送进皇陵,其丧葬之事也是草草了事。玉老皇帝入葬后三日,玉君武登基,国号未改。
***
玉老皇帝在死前那一刻似乎看见了一个女子,她身形曼妙,如水温柔。她静静的看着他,唇角含笑,连眼中都沾上了笑意,就如一朵月季花徐徐绽放。
玉老皇帝突然想到很多年以前的事,很多年以前……大概是他初识她的时候的事。她,便是玉君贤的母亲。
初见她,玉老皇帝以为她和宫中所有的妃子一样,并未注意她。后来,让他注意的事,她温柔贤淑,从不与人争抢。
这不是注意,而是沦陷,沦陷在她的温柔中,沦陷在她的一颦一笑之中,连她抚琴的每一个动作都吸引着她。可她,对他,却不甚在意。他是用了好大的心思才让她将眼光放在他身上,哄她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他曾对她说,此后,只要她一个女人。
可他,没有守住他说的话。他,有了不是她生的儿子。他是一国之皇,怎么可以,只守着她。总还要多几个孩子的。
于她,他是愧疚的。可她并未怪他,甚至什么都没说,陪他喝了一晚的酒。
他本以为可以与她相守一生。可是在玉君贤十岁那年,玉君武十二岁那年,她死了,玉君武的母亲……皇后,也死了。
她们死在同一日,同一个房间,同一种毒药。
他早知道,她是温柔,可她也绝非好惹的。人不犯她,她便敬人,人若犯她,她亦以同种方式待之。
无奈得很,明明是死于毒药,他却要对外宣布是病死。
自她死后,他对玉君贤更加好了,在他眼中,俨然只有玉君贤一个儿子。无论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他仍是固执的对玉君贤好。因为,他对她有多少的愧疚之情,不可计量啊!
而今,他服用的毒药,与至她毒发的药物,是同一种……
五。宁城有军 '本章字数:2377 最新更新时间:2014…07…01 11:25:51。0'
?????????? 玉君贤连接将自己关在房中两日,不闻不问,也吃得很少。没有人进去劝他,有的事,不是别人开导劝解就能好的,玉君贤现下能静思一下也是不错。
这两日,梨清与陌离天天外出,在打探着什么事。白若感叹,玉君贤真是命好,即便是最疼爱的那人不在了,也有人为他忙前忙后。
午间,阳光散着冬日的寒气撒在大地上,淡黄色的光晕映照在红色琉璃瓦片上,折射出一圈金色的光圈。
陌离推开玉君贤的房门,阳光铺射一室,让房间亮堂了许多。玉君贤正坐在桌边,手上端着一个青瓷茶杯。陌离推门进来时,他抬头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又认认真真的看向陌离。
“这两日心下疲怠,有的事还不想去想,辛苦陌离了。”玉君贤对陌离讨好笑道:“陌离没有好消息是不会来的,是么。”
陌离心下哀叹一声。这玉君贤,真会使唤人,他肯定知道这两日梨清和他经常离开山庄,他不想做事,就躲了起来。也罢,他是王爷,他是臣子,本也就该被他使唤。
“十天前,宁城周围来了一批兵士。这些兵士不进城,驻扎在宁城荒郊。虽然日日训练,但……不像是出来野训的士兵。”陌离站在玉君贤对面,不坐下,又说:“那些兵士,是从樊都和各地聚集而来的,现下由一位颇得……皇上信任的将领带领着。”
“叫先皇也罢,不是总有叫先皇的一天么。”玉君贤低头苦笑一声。是啊,早就该知道了,总有叫先皇的一天。
陌离舒了一口气,听玉君贤这话,陌离知道玉君贤是想透了,也在慢慢成熟了。
“疑点之一,现下新皇局势还未稳定,没有理由派遣一批士兵千里迢迢从樊都跑到宁城野训。疑点之二,这些兵士由四方聚集而来,更像是有谁组织过来的。”玉君贤眼中闪烁着幸福与满足,他的笑容缓缓漾在他的脸上,好看是好看,却隐隐透着一丝悲戚的味道:“是父皇的意思吧。父皇总是将所有事都为我考虑的周到。”
玉君贤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