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陈同知面前,李邦宁却不得不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但语气之间已是冰冷无比。
“李某奉命行使,还轮不到运判大人来指指点点。”
“你——”宋运判又抹了抹额头的虚汗,怒道:“别说你市舶司至今为止,不见任何收入。即便是开了埠,你一年能收到多少税?我随便一个盐场的税赋就可以超过你整个市舶司了!”
“你想说什么?”
“盐场官员被杀,盐户无粮可支撑,十几个盐场已经被迫停工。这损失,你市舶司能担得起这责任吗?”
“我说过,这事与市舶司无关!”
“尤家被逼杀官劫粮,你说跟你无关?那跟谁有关?”
李邦宁面无表情地看着暴跳如雷的宋运判。
“怎么,没话说了?这事,我看就是你市舶司在背后搞的鬼!哪怕不是你李邦宁指使,也必然是在怂恿!”
如果真的是甄鑫做的事,算不算自己怂恿?脸色铁青的李邦宁,心里却掠过一丝的忐忑。
“行了,宋运判。”陈义终于开口止住已显嚣张的运判,说道:“此事是否与李大人有关,还需证据说话,勿要在此随意攀附朝廷官员。”
宋运判闭嘴不言。
李邦宋只得向陈义投过一丝感激的眼神。
即使是查不到此事与市舶司有关,自己也不得不欠这位同知一个人情了。
难怪,这厮可以爬到同知的高位。
“行吧,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李大人。”陈义起身,负着双手施施然出门而去。
“哼!”宋运判一甩官袖,急急跟上。
看着两个人消失的背影,李邦宁苍白柔滑的脸上,现出狐疑之色。
这事,实在是蹊跷!
有人去劫粮,却顺便把官员给杀了?还留下了明显的线索?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仅仅只是给尤家栽赃,还是说以此破坏自己的布局?
自奉旨南下,为甄鑫出世布局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四年时间。如今棋局开盘,形势按照自己的谋划有条不紊地展开,却突然出现一个超出自己掌控的小变故。
虽然这种变故目前看来影响不了大局,但是这种感觉让李邦宁很不舒服。
劫粮行为,有八成可能是尤家或是蒲家所为。既然现场都会留下明显证据,那么宣慰司只要派人去香山岛查探,一定可以找到许多证据。
这样的话,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杀人者,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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