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整个舞厅乃至整个皇宫的生物也全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刚刚还在舞蹈的贵族们纷纷倒地,士兵靠着自己的长矛开始打鼾,笼中的金丝雀停止了歌唱,就连装饰着宫殿的花朵也都低下脑袋。
强大的祈祷术作用下,唯一还清醒着的,只有奥露哈与艾伯塔两人。
“整个城堡都被静谧领域包围了,即使有外人冲进来,结果也只会和他们一样陷入沉睡而已。”奥露哈看着自己力量作用下,沉寂一片的大厅,“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完成任务。”
“要杀了他吗?”精灵剑士看着脚下睡姿难看的王子。
“不……对于索非亚自由军来说,他的存在不仅不是威胁,反而还可加以利用。我们要杀死的是那些既残忍又懂得诡计的敌人。”对方幽幽地叹了口气,“赶快解决掉卡里贝欧亲王和沙格鲁宰相,然后就出去与主力部队汇合。”
艾伯塔无言地点了点头,抽出腰间锋利的长剑,然后轻巧地跃过沉睡的人们,向着一动不动的目标挥出两道尖锐的风刃。
爆炎法术的轰鸣声再一次从墙后传来,巨大的魔力令整个建筑微微震动——对于躲藏其中的人来说,这是一场艰苦的巷战。可是无论死亡的威胁有多近,他们也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如果能冲出去就能得到自由,而如果无法突破包围,或许死亡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是索非亚自由军——皇室口中的叛乱军——策划已久的逃亡计划。这一次,他们不仅要救出被关押的同伴,同时还要一口气清除作恶多端的大贵族。而现在的战斗将会决定所有参与者的生死存亡。
在角斗结束的当天晚上,将近三千名战士悄悄潜入了大卢尔德。依靠城中的内线,他们巧妙地绕开驻扎着三万名正规军的防御设施,直接攻入竞技场一侧的角斗士监狱。当被关押的两千多名囚犯全部逃出来以后,索非亚守军才终于发现城市遭到了突袭。
近卫军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集合了起来。尽管城门受到破坏无法关闭,最高指挥官还在参加皇宫的舞会,前去报信的传令兵也一去不回,但训练有素的士兵依然正确地进行封锁,并且依靠法师的力量守住了几个交通要道。
现在罗兰一行就处在竞技场附近的十字路口,只要再突破两条街道,便可逃出大卢尔德。可是他们的前面却有大批全副武装的索非亚近卫军以及数名高阶法师。
“这些守军比我想象的要厉害。”格雷罗哼了一声,从藏身的废墟后探头张望了一下,立即有数支利箭招呼过来,逼得他赶忙缩回脑袋。
“不成气候的是索非亚军官而不是士兵。”韦沃以旁观者的口吻回答,“如果那些缺乏常识的军官没被困在王宫里,说不定我们现在的处境反而会好些。”
“给我闭嘴。”兽人低低地吼了一声,然后转向一旁的自由军战士,“杰瑞,法师猎人怎么还没来?如果再不突破这条防线,恐怕我们会被彻底包围。嘿,我可不想再被关进监狱当什么角斗士啊。”
“我们的人数太少了。”那名指挥者回答,“即使算上全部角斗士,一共也只有五千人,何况有相当一部分角斗士只是普通死囚,根本不听自由军指挥。”
“但是僵持下去局势会更不利。”韦沃说着抽出长剑,“来硬的吧。”
“等等~!”一个年轻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罗兰缓缓地走上前:“我一个人去解决那些法师。”
“你一个人?”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就连兽人和韦沃也无法掩饰住怀疑的眼神——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和独眼巨人可完全是两码事,光凭一人之力怎么可能狙杀掉防卫周全的高阶法师?
“对,就是我一个人。”青年淡淡地回答,“虽然很感谢你们解放了我,可是我并非自由军成员,所以也没有义务听从自由军的命令。你们只要等到法术停止后冲锋即可,当然,我死了的话你们只能自己再想办法了。”
“你似乎故意想让自己置身险境。”格雷罗迷惑地看着对方,“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罗兰的瞳孔中泛起一丝微弱的火光,接着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或许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我才能体会到真正的自我吧。”他说着,轻巧地从掩体的另一头奔跑了出去,迅捷的背影就好象一只猎豹,致命而无声。
“这次他可能成功吗?”韦沃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消失在黑暗中的影子,然后瞟了老搭档一眼,“还是说,他本来就是个间谍,现在正打算去报信?”
“谁知道?”这一次,多疑的兽人却只是低声回了一句。
自由军战士们在掩体后滞留了漫长而不安的十分钟,接着,来自对面的魔法攻击一下中断了,就好象被掐灭的蜡烛一般突然,整个战场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领头的突袭者立即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迅速冲向对面的街道。三千多名自由军战士立即抢占了十字路口的各个制高点和射击点,刚刚还是敌方防御阵地的地方,转眼间成了突围者的前线阵地。
而当他们占领了十字路口旁全部的房屋后,其中一间内部的景象不禁令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倒吸了口冷气——到处都是血,就连天花板上都沾上了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色。两名身穿红色袍子的中阶法师倒在地上,一个被拦腰砍成两截,另一个身上的伤口从肩头直达腰间。尸体旁并没有魔法爆炸的痕迹,说明法师们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毙命,罗兰的偷袭显然非常成功。
不过这并不代表偷袭结束后的脱离同样成功。另一扇半掩的房门和数十具索非亚士兵的尸体,说明偷袭者已经暴露了身份,此刻正在仓皇逃窜中。
“该死,那家伙……”兽人难得地皱了下眉头,“他现在恐怕没办法和我们汇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