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一的话成了压倒余洪天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余洪天颓然的跪坐在地上,眼神涣散。
“大师。。。。”
“这是我的报应,我早该料到会有这一天的,我只希望您能够出手护住我的家人。”
“事成之后,我一定重金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我余洪天这条命,他们要拿,就让他们拿去吧。”
常一郑重的点了点头,说实话,他也没有把握完全护住余家人,门外这么阴气森森,常一如果是一个人,自然这些鬼物没办法留下他,但是要护住这么多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了结这段因果,这也是他迫切想要知道余洪天到底做了什么的理由。
余洪天破罐子破摔,也不顾忌形象,瘫坐在地上陷入回忆。
“那一年,我从乡下来到沿海城市-港城。”
“起初,我和大部分年轻人一样,见识到了城市的灯红酒绿之后,不愿意再回到乡下,那个人畜同屋的地方。”
“我不断的努力,不断的打拼,施展浑身解数想要在城市扎根。”
“后来,在合租房里,我认识了一个女人,她叫苗婉,是个跛脚女,来自云南,她还有一个母亲,常年卧病在床,母女二人就挤在一个不到三平米的小床铺里。”
“你可能会奇怪,这么小的空间怎么会睡下两个人?”
“那个时代,穷人是没有尊严的,我们像牲畜一样挤在同一间屋子里。”
“一张张床位被铁丝网团团围住,犹如一个个笼子;“笼子”里边除了床具外,还有各种生活用品。这些住在“笼子”里的人被形象地称为“笼民””
“房东甚至为了多赚钱,把卫生间单独拿出去出租!那还得加钱!”
“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只能在自己的小笼子里解决吃喝拉撒所有生活问题。”
余洪天身体颤抖着,睁开眼皮,环顾自己现在居住的屋子,眼神复杂。
“我和苗婉的笼子是相邻的,我不识字,所以会在晚上用蜡烛偷偷看书识字。而苗婉照顾了母亲一天之后也会靠在笼边休息,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无声的陪伴了对方很久很久。”
“我们两个人都互相有好感,私定了众生。”
“后来,我总算如愿以偿,自己做上了一点小买卖,也带着苗婉和她母亲一块离开了那个该死的地方!”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手头有了一些积蓄,苗婉甚至也怀上了我的孩子。”
“就在我以为我小心经营的小家庭可以安稳幸福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我先是在和朋友的交易中被骗,损失了所有的钱,我不死心,带上了最后的身家,跑到了赌场,想要靠手气东山再起!”
“结果我再次失算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当我心灰意冷的回到家,发现苗婉也倒在了血泊中。”
“她,流产了,我们八个月大的孩子,没了。。。。”
余洪天嘴唇惨白,声音开始颤抖,回忆让他陷入莫大的痛苦当中。
“那一刻,我开始想象,人是有命的,你的未来在你出声的那一刻就已经确定了,你即使再努力也摆脱不来命。”
“命就像一个他*的婊子一样!”
余洪天狠狠的骂了句脏话!
“它就在那里,看着你拼命,看着你努力,看着你为了生活拼尽一切然后轻描淡写的收走你命里不配拥有的东西!”
“后来呢?”常一焦急的询问。
余洪天情绪得到了缓解,心里这么多年的事情,第一次向人袒露,点了一根烟重重的抽了一口。
示意常一要不要来一根,常一拒绝了。
余洪天又抽了一口,看向大门,口中喃喃自语道。
“后来。。。。”
“后来苗婉问我,想不想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