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探明两姐妹的情况,宕冥正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收功,听见天娜在三重保护下大声叫热,方才拿定主意,撤掉威光。
光辉散去,现出谢家姐妹的身形。两人的情况都不太好。姐姐谢晴空身上仍余下寸厚的冰壳,妹妹谢月却已经发枯皮皱,呈现出脱水症状。
宕冥不安地抓着头发,偷瞄了天娜一眼,见她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没有把他的失败放在心上,偷偷地松了一口气。打起精神,走上前去,隔着一层坚冰,左手按在谢晴空胸口膻中穴的位置上,以大梵天印法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其体内,促进细胞活力,刺激生机,活血祛寒!
随着体内脉搏心跳重新启动,蕴含大梵天造化神力的血液重新流遍了谢晴空全身,体外的冰壳自动融解、蒸发,升华成丝丝缕缕的烟霞,袅袅旋转、轻舞,在空中扩散开来。
这时,宕冥右手急结“水天印”,把散开的雾气重新聚拢、凝结成细细的水珠撒在谢月的头上、身上,滋润着干燥的肌肤、滋润着体内已经奄奄一息的灵魂。皱纹一条条展开,焦黄、粗糙的皮肤恢复了原有的光滑润泽,干瘪的肌肉重新变得饱满、柔韧、富有弹性。
她们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谢月低吟一声,恢复柔软的身子失去平衡,往前倒下,无力地落入对面男子的臂弯里。宕冥一把接住她,俏人儿身上的馨香瞬间扑鼻而来,冷不禁的打了个哆嗦。
“你在发抖。”怀中的她抬起头,星眸半闭,眼神朦胧,显然还没有从冬眠中完全清醒。像一只畏寒的猫儿似的,娇躯整个贴上来,在宕冥宽阔的胸膛上寻求温暖。“可是你身上好暖和。”
女孩一边咕哝,一边在他臂弯里扭动着身体,满盘短而细的发丝泼墨般铺陈开来,玲珑有致的曲线在淳朴男子眼底下如清湖微波般柔柔起伏,细腻轻滑的触感在胸口一圈圈漾开。这种无心的挑引却分外诱惑人,消耗了大量内力与精神能量后,宕冥的定力比往常大为不如,此刻不由心跳加速、喉干舌燥,小腹中更是呼的腾升起一股熊熊的火焰,直冲脑门。
就在他几乎把持不住,要当场出丑时。倏然间,一条流线优美的金属手臂霍地探入宕冥视线内,一把抓着谢月的肩膀,猛然把她扯出了男子的怀抱。
事发突然,警觉不足的宕冥来不及反应,俏人儿已经被那只金属手臂夺去。怀里突然就变得空荡荡的,让他一下子无法适应,体内燃烧正炽的情欲之火,瞬间转变成滔天怒焰,从浑身十万八千个毛孔中喷涌放射。
谢晴空刚抢回妹妹,便觉身上一阵火烫,宕冥的怒气,仿佛岩浆喷吐,火山爆发,迫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双腿发软,直想往地面坐去。
拼命伸直两条发抖的玉腿,谢晴空把妹妹护在身后,鼓起全身的力量冲眼冒邪火的宕冥发出怒吼:“这种时候你发什么春啊!”可那声音却是微弱沙哑,还带着琴弦般的颤抖。刚一离开唇边,就被对方散发的强恶气势撕得支离破碎,彻底淹没。就连谢晴空本人,都不认为这样无力的声音能够引起宕冥的注意。
然而,宕冥却仿佛听到了她的谴责,雄躯一震,呆了半晌,蓦地里伸出手来,拍拍拍拍,猛打自己耳光。谢晴空吃了一惊,一跃而起,拉着谢月倒退了两步,只见宕冥不住的出力殴打自己,每一掌都落手极重,片刻间双颊便高高肿起。跟着由肿而破,鲜血不断的溅了开来,溅得他身上、地上……都是殷红色的点点滴滴。
谢晴空看得毛骨悚然,张开嘴却发不声音,直到鲜血溅上她的脸时,才逼出憋在喉咙里的尖叫声:“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你的脸就要烂了!”
一直昏昏欲睡的谢月,也被连续不断的拍拍声吵得没办法再缩在黑甜乡里,勉强撑开眼帘往外一望,困意全消,和谢晴空一样惊得呆了。听到姐姐的尖叫,她却嗤嗤地笑了起来,然后说了一句:“嘿嘿,这个半调子的喇嘛已经疯掉了哦。”
谢晴空一怔,回头看了妹妹一眼,见她脸上尽是戏谑的神色,全无一丝一毫的同情和劝阻之意,内心不由一阵沉重。可眼下不是帮她纠正观念的时候,谢晴空一拉妹妹的手,口中叫道:“快帮我拦住他!”
谢月虽不情愿,身体却已经随着谢晴空的带动向前跃出,到了这一步,她想要袖手旁观已经没有可能,便打点精神,配合多事的姐姐分左右往那个还在不停打自己嘴巴的傻佬攻去。
“竟然敢打扰我睡觉,不给你点苦头吃怎么行!”
抱着这样的想法,谢月出手毫不留情,十指如钩,使出无常传授的“小擒拿手”中的毒招狠着,闪电般往宕冥右腕脉门和手臂内侧关节抓去,打算折断他一条手臂来出气。
谢晴空用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和远处的天娜齐声惊呼:“危险!”
第二回 童变
明寐的处境十分危险。
自打艺成以来,危险就成为他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也十分享受危险创造的快感,觉得这种徘徊于生死之间的感觉比做爱更刺激。久而久之,每当碰到需要使用“危险”这个字眼的场合时,他总称之为“刀锋上的做爱”。
好像这一刻,他就正在和自己的影子进行着“刀锋上的做爱”,而且罕有的落在了下风。
这是人称“虎王”的他自尊心所不能接受的。
他感到无比的愤怒,但是愤怒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至于他的处境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狼狈,一切还得从头说起:
当宕冥和谢月、天娜和晴空两组人马在城市的两头同时陷入危机时,明寐正在旅馆房间里闭着眼睛享受热水淋浴。
因为城市主人的精心安排,一开始,他的队友战斗时散发的气息没有散溢出限定的区域,所以没有打断他清洁身体的兴致,得以悠闲地洗上一个完整的热水澡。
不过,明寐的轻闲时光,也只保持到他跨出浴池的那一刻,便告终结。
在远处被废弃的公寓区,宕冥带着谢月突破封锁,回到了繁华市区,“韦驮天速腿”在空气中荡开的涟漪,迅速被虎王的敏锐感觉所捕捉。
来不及擦干身体,甚至来不及穿上准备好的干净衣物,明寐伸手抄起旅馆为客人准备的黑白条纹的斑马浴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往浴室门口冲去。
可就在将要穿门而过的那一瞬间,明寐目光一凝,刚套上的浴袍无风自动,鼓胀成球,从他身上滑脱、飞出,抢先撞在一张透明的蛛网上。
整张蛛网被贯满真气的浴袍压得深深凹陷下去,变成了一个长条形的口袋。明寐头前脚后,纵身入袋,隔着浴袍一把扣住袋底,身如钻头急旋,把已经延展到极限的蛛丝进一步绞紧,再用力一挣,蛛丝终于承受不住,纷纷崩断。
四下弹飞的断丝划过墙壁和家具,如同刀切豆腐一般,留下一条条细且深刻的伤痕。待到安静下来后,被这些断丝划掠过的墙壁和家具,一起发出吱吱的摩擦声响,最后稀哩哗啦的塌了一地。
“好犀利的凶器。”见此情景,明寐不由得发出感叹。接着他把视线投向已经失去墙壁遮掩的客厅,冷然道:“你进来时忘记敲门了。”
伴随着一阵咯咯的娇笑声,客厅的藤条沙发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显现出不速之客的身影。热情的深褐色肌肤,像被太阳烤晒过的小麦,流动着健康和野性的力量。随着身形曲线的浮动、光影明暗的变化,她文胸上以亮砂缀绣的火焰图腾仿佛活了一般,栩栩如生,在高耸的双峰上起伏飞扬,散发出最耀眼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