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砸烂西瓜般,那颗贼首爆散四射,临死前扯喉惊栗一叫,划破天空,响动四野。
伏袭之战开始!恐怖的号叫声此起彼落,忽而在东,忽而在西,毫无固定位置,使人不知所措,惶恐!突厥兵士人人自危,难以睁开的眼睛,茫然四顾。
风沙,风沙,真是狂风沙!就只见沙不见人。
不管突厥兵士怎麽看,依然四野黄沙,其中偶有人影闪,残骸断肢竖眼前。
这阵狂风足足吹动了一个半时辰,等到天际微明,寒风刺骨,风沙才渐渐偃息。
地上遍地残骸,少说也有七、八百具尸体,月魂的身躯在晨昏中不断跳跃,透露出一种人世间不该有的妖魔之气。
只见他每一个起落,便伴随一声哀呜,他全身火红,血透黄沙,看得东营里李本初、周古等大唐将士胆颤心惊。
也看得突厥兵士人人脚底发凉。
“天啊!他真的是人吗?”周古呻吟道。
月魂在踢碎一名突厥兵士胸骨後,藉其反震之力冲向一名突厥将官,看其穿著应当是职位不低,只见他弯弓拉箭,狠射!“啊!”李本初失神惊呼。
那支箭朝月魂头顶疾然击去,矢号风吼!空气一时寂静,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瞪视月魂。
月魂狞然邪笑,右臂一搭,握住了那支箭,整个身子蓦然一转,歪斜一百三十五度,箭射向另一头一名兵士。
在众人眼中,他彷佛软若无骨,轻似棉絮,那转身举动令所有人都看呆了眼。
尚不止於此!那支箭从一群人中间穿扬而过。
月魂抓著箭翎,他双指夹著箭翎,未见用力,紧跟著那根箭飞去,他好轻!轻得身随箭走!箭身每越穿一人,月魂的身子便晃动一下,不管是手动、脚动,他就像水底游鱼般摆尾不休,那人被他一碰著前方,後面立刻爆出一篷血雾,间夹有碎肉破脏断骨。
李本初看得头皮发麻。
眨眼间——十馀声凄绝惨叫,箭簇倏地迎面钉贯那骑兵脑袋,而他的身子也被月魂藉势一踹,跌飞五丈开外,动也不动。
而月魂则坐在那个人马上,冷眼环视。
突厥兵士被他凶残无匹眼神一望,个个不自觉的大退好几步。
忽地,月魂打了个哈欠,摸摸肚子,露齿邪笑斜兜了那名突厥将官一眼,挥了挥手,狂态甚明。
突厥将官怒目而视,以汉语吼道:“士可杀,不可辱!”
月魂嘲笑道:“人死了就被羞辱!只我一人你们都无可奈何,还说些屁话,真是好笑!你回头看看你的部下,如果他们还有战意,老子便再继续打下去。
说真的,光杀一些没有抵抗之力的人,我还真是感到很没有面子!”
突厥将官四顾而望,只见人人看著自己,退意萌现於众人眼中,气得将手中弓箭丢执於地上。
月魂飞扬拔扈,咄咄逼人道:“你走吧!”驭骑反身驶向东营营门,头也不回。
突厥将官身旁一名骑兵猛然拿起弓箭欲射,突厥将官眼尖,连忙按住了他,以眼示意不可。
月魂脑後如同长了眼睛,懒洋洋举右臂说道:“聪明!”
“你的名字?”突厥将官咬牙切齿高叫。
“月魂。”
“你是大漠死神!”突厥将官一惊道。
“知道了我的外号就快走,你想埋尸在这里吗?”月魂不经意说道。
“哼!”突厥将官狼狈下令全军撤退,未及半刻,走个精光。
月魂回到营门,李本初、周古等大唐兵士齐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欢呼,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又跳又叫又笑又闹的,不亦乐乎。
月魂一张脸依然绷得死死的,阴森森邪笑道:“陆明呢?我的糖醋排骨好了没有?”微皱眉头,身体忽觉酸麻。
一夥人全都呆住,良久,才又哄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