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心里开始筹划着水彩画的方案,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微秒的异样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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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封家书让待在宋府里的宋子卿无比兴奋。
董玉暗中派人给宋子卿送家书,一是不想他太过担忧她,二是她也想他了。
“玉也在京城,太好了。”宋子卿捧着书信如同珍宝,微微垂脸轻笑,抱着肚子坐在床上发起呆来。
董玉在书信上写明待她在宫中站稳了脚,就接他出来,以后永远也不再分开。
“玉,只要你一切安好我便满足了。”宋子卿只要知道她的平安就好,至于信中所提到的她正得皇夫欣赏,希望在宫中谋个职位的这些,没有太多的想法。
怀着安宁的心绪缓缓入睡,那封书信被他抱在怀中,就似是董玉此刻在他身边一样,无比安心。
接下来的两天,董玉一直忙于制作水彩颜料,慕天倒变得无所事事,他也帮不上任何忙,而正正如此,雪棠经常来邀他到处走走,他无法拒绝只好随便敷衍应付着。
梨花树正开得繁华,茂盛的树枝上满是一簇簇的白色小花,如此的浓密如此的馥香,风吹过还会‘沙沙’作响,站在树下欣赏头上的梨花,有种心旷神怡。
雪棠转头看着慕天正无比宁静的脸容,他的一双黑色眸子出神似的想着什么。
默默走到他身边,轻轻道“天儿,你总是拒绝别人接近你,是在害怕吗?”害怕别人的伤害,或者是害怕付出了却得不到。
慕天微微一怔,转而淡淡说“我不需要别人的接近。”
“是吗?”她再走近他半分,他身影倏地一晃闪开,满目戒备的瞥着她。
雪棠苦涩一笑,有些幽怨的问着“为何董玉可以走进你的心,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这样重视她?”
慕天撇过目光再次看着头顶上的梨花,正好一片细长的花瓣猝不及防落在眼睛里,一阵尖锐的痛楚使得他泛出泪来,伸手正要揉便被捉住了手腕,近在咫尺的雪棠目光深远看不见里面的丝毫神绪。
“别揉,会越揉越疼,我来帮你吹吹。”她靠近他,对着他的眼睛轻轻呼出气流。
一阵清凉袭向眼睛,慕天感觉眼睛似乎不再这么痛了,便马上扭过脸避开她的动作。
雪棠自动往后退一步,表情很是垂丧,正当以为慕天不再说话时,却听他道“董玉很特别也很有自己的原则,而且…她能让我感到安心,让我相信她不会突然有一天背叛我。”
“既然你能发现她的好,为何不尝试发现我的好。”雪棠心弦一直紧绷着,她知道慕天不是一般的男子,从某种角度看,他是非常固执,很难动摇的男子。
“你跟她不同,你的身份是鸿沟,而她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子,每天为生活而拼命赚钱,她让我看到实在,而你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皇女。”
雪棠听后紧抿下唇,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无法得到想要的。
地上叶子的细琐声渐渐远去,那道高挑的背影慢慢变成黑点直到消失,她依旧伫在原地。
“我虽是皇女,可我的心一样是那样平凡普通,只想找个心爱之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风,把这声轻喃无情的吹散,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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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当空,在宋府的北苑,此时四周一片静谧,偶尔因为云朵挡去月色而使苑子变得无比阴暗。
‘咻咻’几条黑影穿梭在黑夜里,‘哐’的一声,房门似是被劲风吹开,定眼看去,房间里便多出了五个陌生人,而中间坐在软辇上的双腿瘫痪的貌丑男人,正眯着细长的眼睛注视着一名孕夫,不停上下打量。
“相貌还过得去。”打量完毕,秦澜落下结论。
宋子卿早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呆呆的坐着。
“不必如此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你可是玉儿的夫郎,是我的女婿。”秦澜见宋子卿一脸苍白,眼睛满满的惊怕便安慰道。
宋子卿听见秦澜的话很是不解,他口中的玉儿是董玉吗?他到底是谁?
秦澜挥了挥手,身后四名黑衣人便都瞬间消失在房间里,顿时,一片诡异的气氛。
“董玉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前段日子才把她找回来,得知玉儿有一夫郎,当爹的怎么也得来看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儿套紧了我的玉儿,让她竟舍弃绝色佳人以及荣华的生活。”
想到羽儿那倾国倾城之姿以及天香楼的庞大资产,董玉依旧毫无动心之意,冒着会被羽儿报复的危险也要逃走。
宋子卿不明白董玉怎么会多了一个爹出来,她的父母不是早就不在了吗?
再看眼前双腿瘫痪的貌丑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董玉的爹,而且他的身份让他顾虑,那些人都来无影去无踪的。
“我知道你很怀疑但这些不重要,我来除了看看你还是警告你,孩子得给我稳稳生下来。”秦澜见宋子卿一脸孱弱,这样的气息到时候怎么有力生孩子。
宋子卿被秦澜那严肃略带半点威胁的语气吓了一跳,双手不自觉抱住肚子,现在的肚子已经显形了,圆圆的,鼓鼓的。
宋子卿点点头,秦澜满意的笑了笑,他还真的看不出这个柔弱男子有哪些魅力,根本比不上羽儿的半点好,玉儿就怎么非他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