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若失,矢志有得。得失之际,谁明了。
站得更高,看的更远。回首苍茫一片,俯瞰大地,开阔了视界。风景如画,我心飞扬。伸手欲牵,故人何在?
左是浮云,右是烟霞…
那得到的,总是绘声绘色,肉眼可见。是风景,是清气,是本源离自由更近。
失去的,为何无声无息。总以为把握住了,不曾失去。然而…终归不过自诩。
算来算去,如愿站到微寒的高处。叹昔日之叹寒露,今朝可倦?悲之悲者,忘悲而无悲。心之无挂碍,神游太虚。纵有意为它套种种枷锁,终要放飞。
楚翔站在太虚神殿之顶,身形飘忽,明灭不定。
他站在彼端,却连圣人视界,都被欺骗。
有空间处,我身不灭。有虚无处,我心无碍。
除非连虚无都无,连无都无,他方能虑败…但那,又怎么可能?
楚翔摊开双手,这次并未托着什么。
他低头,看着掌心纹路。
那本该刻满了痕迹的地方,空白一片…
“我从不后悔,走到了今天。然也许最值得后悔的,便是我,甚至完全忘记该如何去后悔。这般,我又何必,再纠结?我本不曾纠结,没奈何,总想找些自扰,不曾、不愿习惯如今的空明…”
“假如那般,我又何必还要存在。假如那般,又还有什么,能够抹去我的存在。造化?天道?我曾经恐惧、为之奋勇。我如今恐惧、为之奋进。曾经的无可奈何,却哪般还能比得,现在如之奈何。其实…其实我明白,自己亦在疑惑,造化能否毁得掉我。我执着着,只是不希望,某一刻果真去尝试,遭遇原本不该出现的毁灭…”
“争?又还有什么是值得我去争的,超脱吗。”
“为何,我觉得它离我,这般近…”
“当梦寐以求唾手可得,这究竟是引诱、还是诱惑,二者,岂有本质区别…”
“我承认,也许我在畏惧,畏惧命运背后,连它都被操纵的,那只大手…”
…
风起了,明光和煦。太虚天境里并无日月星辰,光暗的交替,却是每夕更迭。
衣袍猎猎响动,再怎么柔和的微风,站的高了,也显得凌冽。
长发飞舞,散了聚、聚了散。
三千青丝凌空编织,总像是在演绎着一副又一副,黑色的画面。
“你来了。”
楚翔的声音幽幽,他的身形,亦在刹那于实质定格。
背后不远处,空气绽放幽兰波纹,一抹纱裙露出了衣摆。
仿佛早被预示到了,又或者画面出现的次数频繁,果如他所料,下一刻,碧落仙子娉婷而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三分疑惑,七分理所当然,究竟是疑惑,还是理所当然,只有话者自己才清楚。与天齐高,楚翔,又怎会不清楚?
碧落仙子婉婉走到楚翔身边,看着他温柔中透着冷漠的侧脸,欲言又止。
良久,直到楚翔显然又把注意力放在远空,碧落仙子这才舒息,香气逸散。
“你总是喜欢呆在这里,不是吗。眼睛看不到,习惯却知道。强大的神通,甚至能够欺骗圣人破妄的视界,但它,不可能连习惯一起欺骗。呆的太久,总是看的更清,你以为别人不懂,别人其实未必不懂。智慧也许不够,高度总是需要仰望,但时间,能够弥补一切。你和过去,真的、真的很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