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样做会让温宜恨自己一辈子,可也好过让她回到那人身边。
就在他如此决断之时,温宜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关景寻一个激灵收回了手,神经也重新紧张起来:“宜儿,你……”
温宜缓缓看了过来,含着泪的双眼闪烁着关景寻看不懂的喜悦。
“景寻哥哥,所有郎中都说,我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所以,他将是我唯一的孩子。”
顷刻间仿佛阳光勘破乌云,关景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如同被仙人点化一般明白过来。
原来温宜在意的竟然是这个。
庆幸之余他开始暗暗欢喜,还好没有一时嘴快提起那人。这个时候提起那人确实是极为扫兴的。
他机械的站立起身又僵硬的坐下,兴奋的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温宜歪着头,看他犹如黄毛小儿一般笨拙无措,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关景寻注意到她柔情似水的目光,脑袋嗡的一声,身体却如同被雷劈一般钉在原地,手脚还维持着那笨拙可笑的姿势。方才还惶恐不安的心脏重新雀跃起来,恨不能立时跳出他的胸腔,黏在温宜身上,此生此世再也不同温宜分开。
温宜不知他的心思,只是有些忐忑。虽然初听这个消息她是极为兴奋与开心的。
可她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了,有些决定她必须要同她的景寻哥哥一起商量。
可如果景寻哥哥不同意该怎么办?她苦恼的蹙起眉毛。
一边是她深爱的男人,一边是她期待的孩子。
她哪个都不想放弃,可世事总有两难全。
景寻哥哥的世界那么大,即使失去了她还有将军和将军夫人,还有广袤的西北和繁华的京城。
可那个孩子只有自己。
她只能带着这个孩子去潮安投奔父母了。
这样做好决定,温宜重新看向关景寻,眼神却平静的如同无风的江面一般。
关景寻蓦地紧张起来,喉咙咕噜响了几声,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温宜想说什么?
为什么方才还喜悦非常的人,此刻的神情却如此宁静?
难道她只想要孩子却不要自己了?
尽管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还是激得他浑身发冷,手脚僵硬。
“温宜,”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喑哑的仿佛被火灼烧过,“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