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练不练不练。”
何三七点点头道:“此功法留他一天,实非武林之福。你品xìng纯良,虽知其威力无比,却也能不受诱惑,更是难得可贵。”
“那余沧海整顿青城一派,有声有sè,诸位师兄师弟都听他号令,以他为尊,青城声势之大,远迈前辈,行事却如此跋扈骄横,毫不顾忌名声的正派,当真令人齿冷。”
齐御风心道:“青城一派,从上至下,无不横行霸道,余沧海既然是一代枭雄,自然野心颇大,他武功远不如五岳诸位掌门,不搞点歪门邪道,又怎么实现的他的中国梦?”
“正所谓‘沧海一声笑,林家全挂孝,为争辟邪剑,道义都抛掉。’”
何三七沉默良久,叹一口气,抬手掀开馄饨挑子的浅锅,将手中书册投入火炉之中;不一会儿,这份江湖上你争我夺,害了几百条人命的武学秘籍便化作一捧黑灰。
第10章三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时值正午,何三七洗了洗手,从馄饨挑子中拿出桌凳,案板。
他支开案板,放下桌面面,摊开馄饨皮,馅子,便开始如往常一样包起了馄饨来。
齐御风呆得无趣,也学着何三七的样子,右手拿着竹片,沾上点肉糜,往皮往皮垛上一沾,揭开一片置于左手手心。
然后手一握一张,一只四面漏风的馄饨就包好了。
他看着手上馄饨,不禁脸sè一阵发红,抬头看何三七,右手一来一回,左手一展一合,一只又一只,娴熟无比,不紧不慢便包了一大堆。
齐御风紧盯住他手上姿势,学着包了七八个,终于才有模有样,像是馄饨而非水饺汤圆。
他见到馄饨成型,登时成就感陡然高涨,一只接着一只,手上不断,唯恐一个迟疑,馅料被何三七用完。
何三七见他专心致志模样,呵呵的笑了几声,便像是一个慈祥的爷爷看着贪玩的孙子一般。
他就着挑子里炭火正旺,水扑突扑突的开了锅,数了馄饨往里面一丢,不一会用漏勺掏起。
放在盛有虾皮、榨菜丝、荤油、青蒜末的清汤里,习惯的擦擦凳子,问道:“客官,来碗馄饨?”
齐御风嘿嘿一笑,当下放下手中活计,大模大样坐到板凳上,叫道:”来一碗,加点辣油。不辣咱可不给钱。”
何三七瞧着他笑笑,两个人在这咋暖还寒的初chūn,便一人捧着一碗热腾腾,辣乎乎的馄饨吃了起来。
齐御风吃完馄饨,抹着额头沁出的汗珠,敞开衣襟任风儿吹上一吹,大声道:“这馄饨还是辣的好吃,甜了咸了都没这么痛快!”
何三七收拾了碗筷,默不作声,好半天道:“你不入我雁荡山派,我这内功心法不能教你,不过这提气练气的法门,你要是想听,我却不妨告诉你一些,也不算违反了门规。”
齐御风当即大喜,接连点头。
何三七道:“你昨rì帮我运功疗伤之时,我觉察你内功运行路数虽对,可太过粗糙浅陋,当务使气敛入脊骨,呼吸通灵,周身罔间;而动静之机,在于yīn阳,总归神聚。神聚则一气鼓汤,炼气归神。先吸后呼,一出一入;先提后下,一升一伏,内收丹田,气气归根。吸入呼出,勿使有声。呼吸出入,气交错也。”
继而他由呼吸,yīn阳,任督二脉和奇经八脉等关系将练气之法一一诉出,齐御风听这其中许多道理都闻所未闻,不由得又惊又喜。
两人足足讲解了一个下午,何三七事无巨细,连带着自己几十年的经验一一将来,直到黄昏傍晚,何三七才道:“我这门内功,乃是当年雁荡山一位高僧从《法华经》中所悟,你能耐得住恬淡平和,便能有所领悟,如果xìng子太急,这门功夫不练也罢。”
齐御风只觉得这门内功虽然义理艰深,比《无相神功》难上几倍,不过循序渐进,定然比先前内气单走任督二脉要强得多,当下感激不尽,连声道谢。
何三七微微一笑:“现在的娃儿都没什么耐心跟我学这包馄饨,你有此耐xìng,他rì能当有所斩获。”说罢,起身从扁担中抽出一口细剑。
齐御风见他突然抽剑,不觉一怔,急忙向他脸上看去。
何三七道:“你这孩子剑法高明,说不定我也有所不及,不过雁荡山剑术之中,有“雁荡三绝”三招,虽只是三招剑法,却包涵了我雁荡山一脉所有剑术的jīng华所在。我现下与你演示一遍,领悟与否,便全看你的造化了。”
说罢只见他手中细剑如活蛇般一蹿,霎时灵动起来,起手便势如闪电,凌厉无匹一刺,当真如雄鹰敛翅,风云激荡一般;随之却轻轻一折,将剑光收敛藏掖起来,只留一丝锋芒在外,继而再一转,剑如晓月东升,随之翱翔,当真是鹰隼试翼,风尘翕张。
齐御风只看这一招,便不由得神思飞翔,浮想联翩,将他这剑法中的奥妙结合自己的《长白剑经》一一印证,只觉得奥妙无穷,花样翻新,一时各种奇思妙想,不断涌出。
何三七道:“这是雁荡三绝中的第一招,名叫‘灵峰三折’,你可看清楚了么?”
齐御风笑笑,点了点头,心道这老头果然够仁义,说是演示一遍,其实若是看不明白,只怕十遍八遍的,也能演示出来。
何三七见他点头,随之手中长剑一抖,只见他剑势雄浑,宛如银河自九天直落,又如同一条势不可挡的大瀑布飞泻而下,剑意变幻无常,如水云,如烟雾,其间又有水珠四溅开来,当真壮观无比。
齐御风见这一剑刚柔并济,难描难述,直将剑法之道发挥得淋漓尽致,不由得高叫一声:“好!”
何三七正sè道:“先莫叫好,其中剑意,你可记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