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其中,自然还有去年胡斐传艺给田树言,令其剑法大进,无青子还以人情的成分,各中缘由,便没有与他细说。
当下齐御风服了丹药,一行人担心那庄必范寻了援兵,再生事端,便上路又寻了一处偏僻的村子,投奔一户农家,稍置安歇。
一连三rì,齐御风体内淤血尽去,恢复旧观,外伤也养得七七八八,在院中练了会儿剑,一边无青子和田树言见剑势古朴,剑招连绵不断、潇洒飘逸,不禁大声都喝起采来。
一边李文秀帮他洗了手帕,擦了擦脸,齐御风道:“无青子道长,那rì你为何不直接杀了庄必范,徒惹我们今rì困在这小山村中,不能出行。”
无青子摇了摇头:“庄必范是南少林第二十二代传人中杰出人才,达摩剑法练到他那般程度,颇为不易,只盼他早rì悬崖勒马,勿谓我言之不预也。”
想了一想又续道:“长白山闯王宝藏的消息一出,非但这种朝廷鹰爪接连奔走,便是有许多隐逸高人,也是利yù熏心。蠢蠢yù动,我听闻那乾隆皇帝此次,便是连云南点苍山的云阳,龙泉,沧浪三位老剑客也请了出来,那点苍三剑成名已久,隐居滇南,向来不和中原武林人士交往,可乾隆亲自写信邀请,料他们无论如何,都得前来长白山一行。”
“有了点苍派,自然还得有昆仑派,崆峒派等大派,这一次乾隆志在必得,我急匆匆赶来,便是想与胡斐商议,如何化解了这段恩怨。”
齐御风满不在乎道:“还化解什么,这些人愿意做朝廷鹰犬,那便全杀了了事。”
无青子摇头微怒道:“你这小子,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如此凶戾,怎么练的了上层武功,再说天下英雄如果都如你所想,天天杀来杀去,恩怨越结越深,岂不是正中了鞑子的jiān计?”
齐御风梀然而惊,拱手向无青子赔罪。
无青子摆手以示无妨,续道:“学剑之人当有浩然正气,当刚正不阿、宁死不屈,似胡斐那般做个气冲霄汉的好汉,但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一旦杀戮rì盛,戾气缠身,没有止境的以暴制暴,被国仇家恨蒙蔽双眼,那就离变成疯子,也不远了。”
齐御风听了,只觉得背上全是汗水,惶恐不能答应,他自面对伪君子汪铭卫后,数次杀人,一心只想着以杀止杀,只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一柄锤子,所见的坏人都变成了钉子一般。当下郑重向无青子道长致歉,并感谢他点悟之功。
无青子见他醒悟过来,也是低低一叹,只盼这一个大好的青年,不至于坠入杀戮循环,以至变成一柄只会杀人的利剑。
当夜,无青子便要辞行,赶赴长白山,李文秀却偷偷与齐御风说道:“你们走了,我就不去啦。”
齐御风奇道:“你不想去长白山看看小飞吗?我们还养有海东青,都可漂亮了。”
李文秀奇道:“海东青是什么?”
齐御风道:“是一种大鸟,可凶了,能抓兔子。”
李文秀掩嘴笑道:“哦,我们那也有一种大金雕,专吃黄兔。”
齐御风笑道:“我们这的兔子都是白的和灰sè的。”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
李文秀转头看着自己那匹老马,感叹道:“白马老了,上不了山了。你说的那些我都很喜欢……”
齐御风可不想让她念叨什么名人名言,当下抓住她的手说:“文秀,咱俩虽然相处只有几rì,但我xìng子你应该知道,从此天涯海角,你我不离不弃如何?”
齐御风这几天前思后想,原本预备徐徐图之,可是看到田树言虽然默不出声,看李文秀的眼神依然不对,这时李文秀又提出此行,索xìng不管不顾,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李文秀登时脸sè泛红,在微微夜sè中颇为动人,她见齐御风说得诚恳,眼中坚定火热,当下身躯不由得微微颤抖。
其实齐御风的行为,已是尽量收敛,按照他高中时代同学的情景,只怕,李文秀当场吓得晕倒也未可知。
但她哪见过九十后少年的这般激情,一时之间,居然也被吓得懵了。
两人四手相握,彼此暖气融融,齐御风一颗心剧烈跳动,但觉唇干舌燥,手心中都是冷汗,看着李文秀双唇紧抿,像是等待宣判一般。
月sè溶溶,四下里清冷幽绝,正是辽东苦寒的天气,两个少年人便在这院中,经久凝望。
这少年为她如痴如醉,为她魂牵梦萦,朝夕讨好与她,他如何不知,可一旦到了下决心的时候,李文秀却觉得思绪万千,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看到齐御风那般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势,心底更加慌乱,几乎要哭出声来。
两人静了一会儿,李文秀轻启薄唇,方yù发声……
正在此时,突然听见门口一声轻响,接着便传来田树言的声音:“齐兄弟,齐兄弟?”
两人吓了一跳,急忙松开双手,各自低头,齐御风将羊皮袄脱下来交予她,装模作势的开始练剑。
李文秀回到自己房中,思虑万千,摸着身上披的羊皮袄子,触动心怀,眼眶儿竟也红了。
睡觉的时候,想到他那炙热的眼神,又突然想起白天无青子道长所说的“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不由得低低一叹,辗转难眠。
第五十一章霸气切糕
当天晚上李文秀提出要自己行走,不去长白山看这场天下英雄聚集一堂的盛会,齐御风随即便与无青子道长提出要陪着李文秀,过几rì再回长白山。
无青子道长管不到齐御风,自然随口答应。
谁知他关门弟子田树言,也立刻跳出来说与齐御风半年没见,要好好在一起多呆上两天,他那无极玄功拳也尚未练成,需要自己在身边勤加指点,免得练错了路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