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能否让晚辈死个明白,可否告知在下的月儿到底去哪了?”
说实话,宫无名从来不怕死。只是怕,死的不明不白。
来镜州之前,学姐就曾告诫过他会有致死之劫。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不仅是为了月儿,也是为了自己。
当宫无名向月清灵问出这个问题时,那种至深的爱意又浮现在后者绝美的眼眸中,那张樱桃小嘴里吐出一道极轻的、落寞的叹息:“夫君,我不一直就在你的眼前么?”
“大酋长,快醒醒。你怎么了?”
“我没事。”
宫无名从溺亡的深渊里苏醒,瞳孔里重新容进光亮。他朝着塞无霜咧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转头便向镇子里走去。
浪潮拍岸的声音也在耳边渐行渐远。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新婚夫人躯壳里的那道巅绝的灵魂,似乎有意的放过了他。
坠明小镇,位于瀚海城的东北部,在炉州与寒州的交界之上。
这座傍海小镇的人口不多,百十户人家均以捕鱼为生。
半月前,坠明小镇上来了一户人家,是一对青年夫妇。
看起来是选择了坠明小镇安家。
家里的男人满脸的胡子拉碴,有一头乱七八糟的短发。
家里的女人成天以围巾遮面,里外操持。不过这位贤妻的苗条身段,还是引得镇上不少单身男青年觊觎。
“在我得知月儿永远回不来了的时候,我是想哭的。可是在那个陌生的女人面前,我忍住了。”
“后来月舰长和彩云兄弟邀请我去参加月儿的葬礼,我却哭不出来了。我并没有感觉到难受、破碎,我只是……”
“感觉不到了。”
“那你还修炼么?”
塞无霜又耿直的问。她能听懂大酋长的语言,但是不能完全理解。
感觉不到是种什么感觉呢?
就好像是在某个暴雨的夜晚,你抱着被子躺在大窗台上,望着窗外乌黑的天空和电闪雷鸣,什么也不愿想,什么也不愿做。
就想这样永远睡死在这个刚好能容纳下你的空间里。
明天呵,永远不要来才好。
“本酋长既然没什么事,当然会继续修炼。待本酋长悟透修炼有什么意义,自回去炉州找你和彩云兄弟。”
宫无名意在送客。
塞无霜也不敢多待,看着大酋长走进那座茅草小屋,便转身离开。
茅草小屋里,大酋长的贤妻正在等他。
塞无霜迈着沉重的步伐从坠明小镇里走出,对等在镇外的月明云和彩云兄弟轻轻地摇了摇头。
“大酋长看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对劲。”
塞无霜的脑子不允许她解出这么复杂的感情问题。
“这个问题,也只能由他自己来解。我们终究是帮不上忙。”
“走吧。”
月舰长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