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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嫉妒（第2页）

&esp;&esp;“我刚才看到东南角那边还没有自己人，你们可以去巡查一下，那边也有一些塔氏菜还不错。”任令曦走之前特地转头交代，“我们先走了，待会儿见。”

&esp;&esp;任令曦知道现在是工作时间，所以她不想让自己分神在别的事情上，可是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看了一眼贺云朝——贺云朝沉着眸，在钱乐的招呼下转身走开，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两个人今晚的交流好像真就是前辈与后辈之间的关系。

&esp;&esp;前天晚上电话里……明明不是这样。

&esp;&esp;她刚才说话重了？她不觉得。这件事虽说是无偿委托的工作，但他自己说能赶得回来，结果迟了四十分钟，消息里又一句提前解释的话都没有，她也只是顺势说了他两句，以前贺云朝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就闹别扭。

&esp;&esp;男人……真让人难懂。

&esp;&esp;钱乐吃完一盘柯米洛果酥回来，一个不知是哪里的富家小姐刚悻悻从贺云朝身旁走开。

&esp;&esp;“第几个啦？”钱乐问。

&esp;&esp;贺云朝面无表情：“什么？”

&esp;&esp;“来搭讪你的女人。”钱乐摸了摸脑袋，“你说平时要是在调查科就收拾成这样，我估计令曦都不舍得让你出任务。”摆在办公室里供着也养眼。

&esp;&esp;“啧。”钱乐听见一声冷笑，可是等钱乐从桌前抬头看向贺云朝，又好像刚才那声笑与他无关，他只是像个摆饰一般，懒散地抱着双臂倚在角落里，耷着眼角远远看晚宴内场，连眼皮子多掀一分都不曾，薄唇抿着，抿成一道冷峻的线。

&esp;&esp;冷峻？这小子？风从哪里刮来了？

&esp;&esp;像是要确认自己刚才的听觉没有出错，钱乐又说：“真的，虽然我不想承认，我们调查科平时都说令曦是铁石心肠，但是她在你身上已经很不一样了，我觉得肯定是你这张脸的功劳，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他叨叨着，还故意举起手用手指拨拉贺云朝打理清爽的额发，试图回到平时乱蓬蓬的模样，好像这样就能拉近两人之间的颜值差。

&esp;&esp;“她对我这张脸已经习惯了。”贺云朝一边唇角很浅地扬起一道弧。

&esp;&esp;他比钱乐的个子高许多，但是任他摆弄，和平时一样听前辈的话。

&esp;&esp;“哪有，除了上次月考，你哪次去办公室不是那种要死不死的懒鬼样，就那头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行为艺术，你这样子令曦见过几趟啊？”

&esp;&esp;有没有可能，他们在办公室以外的地方，还有诸多交集？

&esp;&esp;在酒吧，在跑车，在公寓，在公园里。

&esp;&esp;有过无数次鱼水之欢的两个人，身体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甚至能回想起她高潮时的娇喘，她内里的体温，可是除此之外他们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是。

&esp;&esp;那通电话……

&esp;&esp;[不行吗？]

&esp;&esp;[已经记不起你的脸了，只是听你多说句话回忆下而已。]

&esp;&esp;那是不是代表她想他？

&esp;&esp;感觉很奇妙——他不想承认自己归心似箭，然而阿莎加边境他确实加快了任务进度，算好了时差，回来还临时整了一套晚宴要求的礼服，收拾好一切仍是迟了。

&esp;&esp;但他也不可能让她遇见那个浑身是血腥味的自己，那不行。

&esp;&esp;他的目光静静注视着人群尽头那个挽着别人手臂，笑容明艳的美人，不知第几次想象她会转头看见这一端的他，可是没有，从头到尾，她的心思都不在他身上。

&esp;&esp;跟那天说的根本不一样。

&esp;&esp;他们很契合，身体，思想，感觉，贺云朝人生头一次有这种冲动，好像自己的世界里，多一个人也没有那么糟糕，甚至他想主动打开这道门，邀请她进来——虽然他知道不可能。

&esp;&esp;而且前提是，她想进来。

&esp;&esp;他在她眼里的地位，连工作都排不上。贺云朝清清楚楚，如果此时工作和他同时摆在任令曦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而他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esp;&esp;因为他本来就什么都不算。

&esp;&esp;床伴？她又没有发情。搭档？她没有他一样能驾驭。她没有什么一定要对他人倾诉自己的欲望，也没有什么需要被人拯救的地方。相反，贺云朝觉得，他才是更需要求救的那一个，总是说一个人才自在的自己，只不过是因为根系已经腐烂掉，所以随时可以满不在乎往死水里一躺而已。

&esp;&esp;她在绝境里向阳，他在困境里糜烂。

&esp;&esp;她和他，原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

&esp;&esp;“她不在乎我。”

&esp;&esp;贺云朝忽然毫无征兆地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