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的大魏京畿成了如今百武会的总坛,总坛之外是四面环山,只有寥寥几个百武会的领导者知道,那群山之中隐含着一个通天大阵,是当初织梦师离开时告知的。他们手中掌握着阵法的控制关键,一旦有外敌入侵,这通天阵法将是百武会如今最大也是最后的依仗。
但没有人知道,织梦师并没有真正离开,相反,他的距离与这总坛非常的近,近得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
织梦师就在城池之下,在地下数百丈深处,那里被镂空了一条条的通道,纵横交错,每一条地道之内都充斥着地煞之气,常人难以靠近。更重要的是,这些通道是织梦师所布的通天大阵的阵纹,若是当真陷入其中,即便是大乘传奇,若是没有些手段都难以脱身出来,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杀局。
织梦师盘膝坐在一块突出的青石之上,缓缓睁开双眼,轻声说道:“时间到了。”
前方通道内忽然传出一声沉闷的咆哮,还伴随着“咚咚咚”的巨响,震得四周泥土轻微颤动,但阵法运转,将一切都消融了开去。
“风萧萧,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知不知道司徒秀她已经走火入魔,情形非常危险,我要去陪她,求你让我陪着她。。。。。。”通道之内传来舒经尘带着哭腔的嘶哑声音。
织梦师转头,目光透过重重地煞之气,看见通道深处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正如无头苍蝇一样乱冲乱撞,原本的一身白衣已经染满了泥土,并且多处破烂,满脸污泥,再也不复过去温文尔雅的清秀,像是一个行乞街边的沧桑老者。
当日织梦师与天草半月合力将舒经尘制服,镇压在这阵法之内,至今已经过去将近一年的时间了,舒经尘每时每刻都在冲撞阵法,由开始的愤怒。悲伤,转而为求饶,着急,织梦师全都一一看在眼里,看着舒经尘由一个万千女子仰慕的儒门神才沦落为眼前的模样,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风萧萧,我求你了,你放我离开,我一定不会揭穿你的身份,我一定不会……”舒经尘声嘶力竭,再次撞上一旁的石壁。
“你不让我去,你便自己走一趟,司徒秀需要你啊——”舒经尘近乎疯狂的呐喊。
织梦师微微摇头,忽然缓缓站立而起,走下了青石,双手捏诀往前一按,大阵出现了轻微的晃动,下一刻,空间变化,眼前已经是百武会总坛之外的群山地带了。
舒经尘就在织梦师身前三丈外开,正满脸惊愕的注视着四周突变的环境。
“去吧,去三教圣山了结一切的恩怨纠葛,司徒秀正在哪里等着。”织梦师淡淡的说道,神情落寞,满是无奈。
舒经尘此时反而迅速冷静了下来,冷哼一声,说道:“你究竟作何玄虚?”
织梦师的变化来得突然,不由得舒经尘不怀疑。
织梦师忽然幽幽一叹,神色疲惫,扶着一块山石坐了下去,说道:“玄虚?你是要用问的,还是走一趟亲身验证呢?”
舒经尘皱眉,他被困将近一年,不知道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从来没有自眼前这个人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无论是风萧萧还是织梦师。
他突然觉得一阵心烦,按理说,自己应该非常憎恨眼前这个人,年仅十一岁的他在皇廷之上以文败了他,以后便放佛是自己命中的克星一样,他才华无双,智计超群,得司徒秀另眼相看选为情主,大魏战事启,开始他真的以为自己将风萧萧挡住了,令他三年不得寸进,后来明白已经后悔莫及。
风萧萧想到的比他深远得多,自当年离开鬼狱是便令这一尊神体以织梦师的身份出现在大魏天朝,当时皇莆夜星被追杀,左平在大魏自荐献策,织梦师起兵造反,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完美得当时没有任何人将这三者联系到一起。
此后更是刻意在新军之内制造两大军师不和的假象,自古文士相轻,越是出众者越难以避免这样的怪现象,这一切又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甚至,舒经尘至今都找不到什么实质的证据证明织梦师就是风萧萧,因为现在的织梦师比刚出道时更加深不可测,那时他身上带有阻止别人神识查探的宝物,但自两年多前开始,织梦师便脱离了那样的遮掩状态,活生生一个有自身本源有独立灵魂的人。
面对这样一个近乎宿敌的人,舒经尘此时竟生出一丝愧疚来,令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觉得心烦意乱。
偏偏舒经尘就是那么执拗的认为织梦师就是风萧萧,执拗得没有理由,现在,他已经完全肯定。
织梦师已经缓缓闭上双目,感应到舒经尘还在死死的盯着他没有离开,说道:“舒兄,说到底,你会为了司徒秀而杀了我吗?”
“我不会!”舒经尘虽然纳闷,但依然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只是要败你,在智慧上败你,在武学上败你,我要竖立无比坚定信念,只有那样,我才能帮得上司徒秀。”
“舒兄是赤城君子,不愿欺骗了别人,更加欺骗不了自己,换了别人,或者对自己说一个谎言然后重复一万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