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千千移到高台西面的围栏,心中的焦急忧虑,难以言表。
卓狂生来到她身旁,没有作声。
纪千千道:“我们应否立即召集夜窝族的好汉赴援呢?迟恐不及哩!”
卓狂生冷静地道:“现在召集夜窝族好汉尚嫌时机未成熟,要看的是红子春和姬别是否真如他们所说般站在我们的一方,若有他们加入,守稳西线,我们将有机会杀退赫连勃勃的匈奴军。”
又道:“看!费正昌和程苍古开始调动他们守卫东门的汉帮战士哩!”
纪千千朝东大街方向瞧去,大队汉帮人马驰出东门,沿颖水南下,看情况是要绕过南门,往西绫赴援。
羌帮的战士在南门外集结,该是在等待汉帮,与之会合后齐赴西绫作战。
两股人马合起来虽有过千之众,可是即使加上正在西绫誓死抗敌的战士,仍不到两千人,比起敌人的六千大军,兵力大嫌薄弱。
纪千千忍不住忧心仲忡的叹道:“战线太长哩!若一旦被街开缺口,防军肯定全军覆没,不如索性退入集内,凭借对集内形势熟悉的优势,与敌人打巷战尚有胜算。”
卓狂生讶道:“想不到千千小姐竟是知兵的智者,实情确是如此,所谓兵败如山倒,说的正是这般情况。只恨我们是另有苦衷,皆因妇孺老弱均聚集于西门大街,而赫连勃勃的匈奴兵一向以暴虐凶残致臭名远播,如让他们攻入西门,后果不堪想象,所以不得不死守抗敌。”
纪千千道:“既是如此,我们更不得不孤注一掷,立即召唤夜窝族的好汉,他们晓得要对付的是凶残的匈奴军,必肯为边荒集奋战。”
卓狂生像看着另一个人般重新打量她,点头道:“千千小姐说得对,我一时疏忽,倒没想到再不容缓,让我们立即召集夜窝族。”
阴奇面对敌人不住逼近的刀盾手,心中首次涌起临阵退缩,不顾而逃的念头。
对方两翼的骑兵,与慕容战和拓跋仪的部队成了对峙之局,互相牵制,动弹不得,把守西门的重任全落到他的肩上去。
对方以步军来破绊马索阵,是可轻易办到的聪明行动,一旦清除障碍,让后方的三千敌骑正面硬撼西门防线,他们肯定捱不到一刻钟便要崩溃。
阴奇暗叹一口气,再次在心裹肯定不要退缩,喝道:“放箭!”
布防于北门外的箭手早弯弓搭箭,闻令下数百枝劲箭破空而去,虽造成敌人少许混乱,大部分却被对方以盾牌挡格。
敌人齐声发喊,前方列成三行的盾牌手加速推进,跨过绊马索,逼至离北门五百步许的距离,后排的持刀战士手起刀落,斩断阻路的绊马索。
赫连勃勃状如天神的领着后方三军,随步军缓缓推进至千步远处,更添压力。
“嗖嗖”声响,敌方步军发箭还击,己方登时有十多人中箭倒地。
阴奇当机立断,在敌方步军闯过最后数条绊马索前,下令全体退入西门内。
屠奉三领着一千荆州军,穿林过野的来到一处山丘上,从这处可遥望边荒集和其西面平野,还隐隐听到战鼓和厮杀的声音。
他的心冷硬如盘石,非是他不关心边荒集的安危,而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等待他处理。
他从博惊雷口中尽悉敌人的情况,倘若他领军依原定路线赶往边荒集应援,将落入郝长亨的陷阱里,遭他的部队伏击围剿。
现在他另一支千人部队,正从小谷开出,依博惊雷和郝长亨约定的路线推进。
若郝长亨是捕蝉的螳螂,他便是在后虎视眈眈的黄雀。
他对两湖帮一贯的战术了如指掌,失去水利的郝长亨,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哂。
他绝不会轻敌,这并不是他的习性。
前方半里许处尘头大作,显示他诱敌的手下正不住接近敌人的伏击点,当他的人到达两处小丘间的狭道,郝长亨的人会从两边丘坡杀下,先冲散己方部队,再逐一屠宰。
屠奉三一声令下,率队往伏击点潜去。
杀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