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天才反应过来,涩着嗓子道:“你是说,他们说我是牛粪?”
小荷包连忙抬头道:“小姐,你长的的确好看,不错云公子实在条件太好了,不光是长相,还有身世。所以才比的你差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我看着小荷包翘起来的小拇指,点点头明白了。云洲的父亲是福建都指挥使,正二品大员,封疆大吏。那是朝廷的栋梁砥柱,数年来镇守海防为朝廷立下了不世功勋,将来,指不定皇上一时心血来潮就给云洲指婚,赐个郡主公主什么的。我呢?身世不明,身无分文,有个好词叫身轻如燕,可惜,我长的有点圆润,还用不上。
我呐呐的问:“云洲他怎么回答师父的,你知道吗?”
小荷包怯怯的说道:“我听说,云公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自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喝酒呢。”
我脑子里立刻浮现了他愁眉不展,烦恼痛苦的模样,唉!我幽幽叹了口气,看来,他这是借酒浇愁啊。
我整了整衣服,打算去慰问慰问云师兄。
春日的夜晚,清风舒爽,皓月皎洁,正是花前月下的好时节,我形单影只的走到云洲的房门口,果然闻见了一股酒味,还是师父最爱的西风烈。这酒是我给师父买的,酒如其名,性烈辛辣,我闻一闻都觉得头晕。看来他是伤透了心,才会如此自虐,我心里顿时充满了罪恶感。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看来,到了我这里,是隔了铁布衫哪。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看着云洲,低声叫了一声“哥哥”。
他抬眼看着我,神色稍稍有点意外,不过,好象并没有我想象之中的那么痛苦,看来,男人就是和女人不同,我和小荷包一不高兴了,嘴巴噘的能挂只葫芦。他的神色却一如往常,只是染了酒意的面容比平日更加俊美,眼神也蒙了一层氤氲之气,暗藏一种动人心魄的柔和幽深。
我鼓起勇气道:“那个,我就是随口和师父说说的,并没有非要强迫哥哥答应的意思,哥哥你别伤心了。那个事,就当我没说过啊。”
我匆匆说完,匆匆转头离开。
突然,手腕一紧,被他拉住了。
我回眸看去,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面色好象也很凝重。我觉得他此刻并不象是醉了。
他眉头轻拧:“你随口说说的?”
我连忙点头:“是。哥哥你别放在心上,只当是我胡闹。”
他微不可闻的低哼了一声,手一松,冷冷道:“以后还是认真些好,这些事不是随口说说又能随口收回的。”
我惶恐的点头:“是,是。”
他冷冷看我一眼:“你也不小了,十五岁的人,居然如此儿戏这等大事。真让人佩服。”
我被呛的说不出话来,他虽然性子清冷,但为人一向平和,从不出口伤人,更不对人说一句重话,今日竟然对我苛责如此,可见被伤害的有多深,我真是罪孽深重。面对他丰神俊朗的如玉容颜,我汗颜不已,自己一时糊涂,竟想染指他这样的仙人,我当即决定,将来有机会,我要为云洲好好做一回媒人,定给他寻个仙女似的姑娘来配他。
温柔乡,臭粑粑
自从我一时糊涂,想“采”了云洲师兄这朵鲜花之后,逍遥门的师兄们纷纷对我敬而远之,很怕成为第二朵。我颇为惆怅,自信心顿如日落西山的夕阳。
师父见我怏怏的没精神,便让何小乐师兄和赵夜白师兄带我下山散散心。
这两位师兄一手承担了逍遥门日常用度的采办,所以这康乐城中的犄角旮旯他们都熟悉的如同自己的手指头。师父让他们带我去好玩的地方散散心,结果,他们就把我带到了他们认为好玩的地方。
这个地方,名叫玉宇清欢园。
我一听这名字甚是惊艳!不知道此处该是如此的清雅高贵,阳春白雪。惶惶然不知道自己这副穿着打扮去那等高洁风雅之地可合适?
等我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里敢情就是一个热气腾腾的大蒸笼,下里巴人到了极至。园子里散布着饭馆、茶楼,戏园子,糕点铺,还有一个青楼,名叫温柔乡!
这玉宇清欢园囊括了吃喝玩乐,温柔乡里又活色生香,所以,园子里川流不息的几乎都是男人。
我在众多的男人之中,如同是一朵奇葩。
我低着头惶惶然的跟着何小乐师兄进了一间茶楼,暗自庆幸师兄们挑了一个比较高洁的地方将我安置下来。
何小乐师兄拿出一掷千金的派头对小二道:“上,上好的龙井,最好的糕点。”
我惶惶然道:“师兄,一般的即可。”
何小乐拍拍荷包道:“师父拨了专款,小末你只管放心享用。”
我暗暗感动,师父他对我,实在是好的不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