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重地喘息着,渐渐地认清了眼前的境况,冷静下来,抚掉冷汗。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孩子了。
可是,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带沈墨初出去吗?
沈穆然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七点多了,这一觉睡得似乎格外得久,格外得深,否则,沈墨初又怎么会入了梦呢?
说起来,他多少还是对沈穆初有些怨念的。
如果不是他,或许现在的自己应该过着沈家二少爷该有的生活,而不是这样煎熬,走一天算一天的日子吧!
不过,如果再来一次,他想,他还是会同意陪着沈墨初走出那扇房门的吧?
还真是死不悔改!
因为宿醉,脑袋一阵一阵的疼,胃里也是隐隐的钝痛,整个人飘飘忽忽的。
沈穆然从衣柜里拿出了衣服简单地冲了澡,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疲惫,尽可能地精神些。
高档的衬衫西裤,擦得亮噌噌的皮鞋,他随意地解开了最上方的扣子,平添了几分慵懒的气息。
这些外在的奢华东西他向来是不缺少的。再怎么说在外人面前他都是一个贵公子,不能丢了沈家的颜面。
走到大厅时,正见童如烟和沈鸣浩在用早餐。
沈鸣浩翻阅着报纸,似乎是经济版面,好像沈鸣浩也不会对其他的版面产生兴趣。
比如他自己,他会喜欢类似于动物世界这样的一个版面,偶尔的搞笑,是他生命中排挤压力的方式之一。
母亲一心一意地切着盘子里的食物,桌子上,并没有为他准备的餐具。
“刘嫂,加一副餐具。”童如烟瞥了他一眼,然后嫌弃地别开了视线,淡漠地说,“还杵在那里做什么?不屑跟我和你爸共用早餐吗?”
沈穆然怔了怔,脑子里还混沌不清,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选择,受宠若惊地走过去,生疏地拉开椅子,像儿时那样,在童如烟身边的位置上落座。
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一起吃过饭了?
太久了。
久到他开始怀疑曾经。
“吃吧。”童如烟将一块刚刚涂了酱的吐司放到了沈穆然的盘子里,嘴角略挑,这样的笑容,实在过于冰冷。
“谢谢妈。”
他知道的,那是海鲜酱。
而他,恰是海鲜过敏。
若无其事地啃着吐司,他想,母亲只是忘了他海鲜过敏,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昨晚的融资谈得怎么样?”沈鸣浩轻啜了一口咖啡,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他和沈穆然直接的话题永远都不外乎工作。
“没什么问题。”沈穆然放下手中的刀叉,优雅地用餐巾按了按嘴角,“A行的负责人答应提供融资。”
“嗯。”沈鸣浩没有刻意的刁难,抿了一口咖啡,继续拿起报纸。
“我吃饱了,公司还有事,先走了。”氛围很压抑,安静到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让他很难受。
于是,他选择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妈,我要迟到啦!”薄若晴站在小屋的门口,毫无形象地翘着脚穿鞋,那副笨拙的样子着实搞笑。
今天,是她正式去实习的第一天。
想起来还是挺好玩儿的,命运永远喜欢捉弄她这样的人。
本以为她会是品学兼优的学生,然后顺势考上名牌大学,出人头地。谁知,她最后的高考分数连本二线都达不到,只能灰溜溜地去读个大专,选个就业情景还不错的护理专业。
“路上小心点。”母亲扯开了嗓子嘱咐着,暖暖的,听着很舒服。
“好,我知道了。”她随口回应上。
“啊!”她撞上什么人了,不管撞上谁,先道歉总是没有错的,“对不起对不起。”
“咳咳咳。。。。。。”沈穆然被撞得后退了几步,靠着柱子勉强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