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闻言一怔,躬身说道:“左盟主这是何用意?”
那汉子道:“弟子也只是奉命行事,实在是不知道盟主的意旨,还请刘师叔恕罪。”
刘正风微笑道:“不必客气,贤侄是千丈松史贤侄吧?”
他脸上虽然露出笑容,但语音已经微微发颤,显然这件事来得十分突兀,以他如此多历阵仗之人,也不免大为震动。
那汉子微微躬身,皮笑肉不笑的道:“弟子史登达拜见刘师叔。”
刘正风道:“左盟主是我五岳剑派盟主不错,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
说着,刘正风不买史登达的账,转身走向金盆,史登达身子一晃,抢着拦在金盆之前,右手高举着锦旗,说道:“刘师叔,我师父千叮万嘱,务必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我师父说,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若兄弟。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刘师叔的好!”
刘正风疑惑的道:“这我这可就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喜筵的请柬,早已恭恭敬敬的派人送往贵派,另有长函禀告左师兄。左师兄倘若真有这番好意,何以事先不加劝止?直到此刻才发旗令拦阻,那岂不是明着要刘某在天下英雄之前出尔反尔,叫江湖上好汉来耻笑于我?”
史登达道:“我师父嘱咐弟子,刘师叔是衡山派铁铮铮的汉子,义薄云天,武林中同道向来对刘师叔甚是尊敬,我师父心下也……十分钦佩,要弟子万万不可有丝毫失礼,否则严惩不贷!刘师叔大名播于江湖,这一节却不必过虑。”
令狐冲听着底下史登达虚伪的话语,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的屎给打出来!
便在此时,忽听得后堂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喂,你这是干甚么的?我爱跟谁在一起玩儿,你管得着么?”
令狐冲一怔,听这声音不是曲非烟那小丫头吗?转头还待向院中看去,只见周围几乎所有的屋顶上都潜伏有人!均是嵩山派的着装!
“我操!”令狐冲不由得爆了句粗口。
又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你给我安安静静的坐着,不准乱动乱说,过一会我自然放你走!”
曲非烟道:“咦,这倒奇了,这是你的家吗?我喜欢跟刘家姊姊到后园子去捉蝴蝶,为什么你拦着不许?”
那人道:“好!你要去,自己去好了,请刘姑娘在这里耽一会儿!”
曲非烟道:“刘姐姐说见到你就觉得讨厌,你快给我走得远远的!我们又不认得你,谁要你在这里缠七缠八?!”
只听得另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妹妹,咱们走吧,别理他!”
令狐冲心中又是一怔,便扭头向院子里看去,只见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子和曲非烟站在一起,“她……不会就是刘菁吧?”
那男子道:“刘姑娘,请你在这里稍待片刻。”
令狐冲的嘴角缓缓地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好!既然你们喜欢待在屋顶上,那就别下去了……”
念及至此,他便径直的站起身来,身形如鬼魅般的穿插到附近几个屋顶,接连点了所有人的穴道!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动作,亦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所有的表情与动作全部都定格在了前一瞬间!
刘正风听着门外汉子的话语越听越气,寻思:“哪一个大胆狂徒到我家来撒野,居然敢调戏我女儿?”
刘门二弟子米为义闻声赶到后堂,见师妹和曲非烟手携着手,站在天井之中,一个黄衫青年张开双手,拦住了她二人。
米为义一见那人服色,认得是嵩山派的弟子,不禁心中有气,咳嗽一声,大声道:“这位师兄是嵩山派门下,怎么不到大厅去?”
那人傲然道:“不用了!我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人。!”
大厅中众人听闻这话,无不是脸色大变,刘正风登时便大怒,向史登达道:“这是从何说起?”
史登达阴恻恻的笑道:“万师弟,出来罢,说话小心些。刘师叔已答应不洗手了。”
“是!那就再好不过了!”后堂的那名汉子应声道。
刘正风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大声说道:“嵩山派究竟来了多少弟子,统统一齐现身吧!”
便在此时,后堂又走出十几个人来,正是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儿子,以及刘门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刘夫人等人后心。
让得史登达有些意外的是事先安排好躲在屋顶的那数百人为何没有现身?莫非是情况有变亦或是师父的最新指令?任凭他猜破头脑也想不出那些人全部都被令狐冲给点住动不了了!
刘正风心头怒火中烧,朗声道:“众位朋友,并非是刘某一意孤行,今日左师兄竟然如此相胁,刘某若为威力所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左师兄不许刘某金盆洗手,嘿嘿,刘某头可断,志不可屈。”
说着,刘正风上前一步,双手便往金盆中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