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还没开口邀功,就被噎回去了。
顾洋眯起眼:“这话听着怎么不像夸人的啊?”
白洛因回敬道:“你想怎么夸?夸你对顾海照顾有加?夸还是你为长不尊?”
顾洋用带毛边儿的眼神扫着白洛因:“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为长不尊了?”
总不能大剌剌地把自个儿和顾海滚床单被对方看了个遍摊在饭桌上吧?白洛因捏了捏拳头,“你心里有底,还用我说么?”
顾海也感觉到气氛的紧绷,却不明缘由。疑惑地看看白洛因,又暗地里捶一把顾洋。
“敢情让你不痛快了,我自罚一杯赔罪。”顾洋举起手里的酒杯。
白洛因和顾海对视,硬着头皮也举起了酒杯。
却被顾洋夺下一饮而尽,“本来想道个歉,想起之前被你挤兑,又觉得你不配了。”
白洛因倏地站起,椅子也被碰到,发出巨大的声响。他冷冷地逼视着顾洋道:“我敬你是顾海的堂哥,别太过了。”
顾海一惊,立即也帮腔:“你丫怎么回事儿啊,老找因子的麻烦!”顺便拉了拉白洛因的袖口,扶起椅子安顿他坐下。
顾洋咬下一块羊肉,带着笑意慢慢咀嚼,如同某种兽类,也不反驳,笑里藏刀地看着两人。白洛因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后,顾海讲的那个关于风筝的故事,还有那句“他的本性是恶的”。
现在看来,顾洋不只是恶,简直是恶极盈指!
顾洋咽下食物,喉结动了动,缓缓地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弟弟,难道还能不帮他一把?绞尽了脑浆子把他按在杂志社,还得求他爸出钱做担保。前因后果都想全了,结果倒落了个为长不尊…”说罢,给了白洛因一个委屈的眼神。
尊你大爷!白洛因暗骂,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干了一杯。
有了创刊号做基础,顾洋做起事来更有底气,不出一周就有了大概的轮廓。问题是第二期的封面主题迟迟未定,这让顾洋犯了难。
杜子明支招道:“现在明星模特都审美疲劳了,咱得另辟蹊径。”在笔电上搜索了几个网页,呈给顾洋:“您看啊,这都是校园偶像,有他们日常的照片,微电影,演出的视频什么的,咱们就做一期“寻找明日之星”,既有学生群体做受众,也让人眼前一亮不是?”
顾洋沉吟,浏览着这些网页,却发现白洛因和尤其在元旦汇演时吉他弹唱的视频也在其中,虽然是手机录的,但仍能感受到两人得天独厚的气质。
顾洋点了点屏幕,“其他的再看看,先把这俩人找来。”
杜子明点头称是:“主编好眼光,这俩小伙子一看就是后起之秀啊,咱先拍个硬照,找几个文艺的地方取景,再做个访谈,基本就齐活儿了。”
顾洋淡淡道:“就按你说的办,记得通知顾海。”
到了外景当天,顾海找了个借口没到场,自个儿的媳妇和头号情敌亲密拍照?砸烂丫的相机都算轻的!又不能影响杂志进度,顾海忍痛做了一次鸵鸟。盯场的就只剩顾洋,杜子明,和几个杂志社的骨干。
另一位人夫杨猛就没那么顾虑了,兴冲冲的当起了尤其的小助理,一会儿送水一会儿加衣,白洛因看了都眼热:“猛子,咱俩认识几年了,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啊。”
“哎呀,就属你话多,堵上你的嘴!”说着塞给白洛因一颗话梅,酸得他五官都皱成一团,尤其和杨猛不厚道地笑翻了。
“B组架灯!化妆师麻利儿的,补个粉的功夫都够下崽儿了!”导演是个毒舌的中年妇女,一发威全场噤声。
一切准备就绪,先是白洛因的单人照拍摄,身着白色西装的他,更显得神采奕奕。
突然,尤其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动,他四下环顾,寻找声音的来源。
他的目光定格在白洛因头顶的灯架上,柔光伞头已经摇摇欲坠了。
“小心!!”尤其急促地喊道,本能地扑向白洛因。
灯架咔一声断了,狠狠砸在尤其的后脑上。
现场寂静了三秒,还是杨猛先回过神:“尤其!因子!快他妈来人啊!”大伙才手忙脚乱地来扶人,检查伤势。一道鲜血顺着尤其的发尾,脖子,缓缓地滑下。
杨猛冲上前抱起尤其,双膝重重地地跪在地上,“你丫不要命了?!”他眼眶带泪,怒吼道。
尤其托着发昏的脑袋,挤出笑脸:“这不是……救人嘛。”
“傻逼!”杨猛掐一把尤其的胳膊,两大颗滚烫的泪珠儿滴了下来。
尤其慌了,被砸的地儿更是如刀刮的刺痛。他抹了抹杨猛的脸,低声嗔怪:“大老爷们儿哭什么劲,丢不丢人?”
杨猛哭得更凶了。
顾洋沉着地打了急救,叫来随队的医护,拉起杨猛道:“快给他包扎伤口,救护车马上到。”
好歹给尤其止了血,顾洋又把白洛因推上前:“也给他好好看看。”白洛因挣开:“就是点擦伤,尤其那儿要紧。”
顾洋的眸子沉了沉,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