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上。”何湘暗暗吐舌,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他横跨一步,对着宗政久寒弯腰行了礼,道:“微臣愚钝,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皇上,各位大臣,微臣不才,觉得这填充后宫,以及册立皇后的事情,那都是皇上的家事,这家务事,咱们做臣子的,就别多话了。更何况,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也是没有立正妃的,这后院也挺平静的啊。”
“可这,皇上如今的身份,与以前总是不一样的啊。”令一个大臣皱着眉对何湘说道。
“朕觉得何爱卿说得很对,朕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至于你们说的子嗣问题,朕认为,你们有必要正视一点,那就是--朕有继承人,那就是你们的太子殿下,朕只需要这么一个继承人就够了。”宗政久寒发了话,众人哪敢再说什么,只是心里还是不赞同的。
这子嗣当然是越多越好,将来也能挑个最好的继承人啊,现在皇上就这么笃定以后会让太子登基上位,没了兄弟间的竞争,那太子殿下要是因此不再勤奋学习,最终堕落成昏君怎么办?
不管大臣们心底在想什么,宗政久寒已经退了朝直奔寝殿了,他算着这时候宝辰也该起床了。
等他推门而入的时候,见到的却不是刚刚苏醒,或者还在梦中的宝贝儿子,而是已经披了件外袍,靠着放在床上的小桌子,看着桌上的一张信纸,在沉思着什么。
“怎么了?”宗政久寒走到儿子身边,将他拉进了自己的怀中,他没有去看那张信纸,慢慢给儿子穿起了一件件的衣服来。
“南平那里出了点事情。”宝辰也没将信纸给宗政久寒看,在他想来,这些南平的事情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不会去多管良国的事情,也并不希望宗政久寒来多管南平的事情。在政事上,他并不想过早地与宗政久寒开始交流,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各自为政。宗政久寒朝着北面和南面扩张领土,而自己则朝着西边扩张,直到拿下齐国以外的城池国家后,再聚拢到一起,一同对抗从未接触过的齐国。
他相信,数年之后,这个金樽大陆,将是他和宗政久寒的天下。
“你要回去处理?”宗政久寒不自觉地握紧了宝辰的细腰,他不希望宝辰离开自己去南平,可如果宝辰一定想去,他想,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不。”出乎宗政久寒的预料,宝辰没有任何迟疑地摇了摇头,他靠在了宗政久寒的胸膛,说道:“我答应过,回京以后,就绝不会再离开你了。你到底在怕什么?”
“不,朕没怕。”宗政久寒不肯承认,他刚才的确是担心了,他看着宝辰带着揶揄的小脸,也跟着笑了,他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碰住了宝辰的额头,一字一句道:“只要你不离开朕,朕就什么都不怕。”
“嗯,不离开,我只是想将那个人引到这里来。”宝辰捧住宗政久寒的脸,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说道:“我在南平的时候,就遇到了来自一个人,或者一个势力的阻力,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身后操控着这些。”而且,他回到京城后,派人找过武晴天,问了他到底有没有把错步和收云掌教给别人,但得到的答案却是否定的。现在宝辰闲来无事,就会一次次地想起那个在自己后背刺了一刀的黑衣女人,她施展的功法如果不是武晴天教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是父皇教出来的!
这些事情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到了今天,他再也忍不住,他想了一个时辰,最终决定相信自己的推测,那就是--父皇还没死!
如果那个阻碍自己逼宫的人就是父皇,那么他相信,如果自己给出足够的信息,父皇是一定会来京城见他的!
“父王,和亲王在哪里?”宝辰突然问道,他记得父王已经查到,那个黑衣女人是和亲王派来的。
“在他自己的王府里。”宗政久寒不知道宝辰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他也不问,只要宝辰不会离开自己,他可以什么都不问。并且,他也有信心,等事情结束了,宝辰自会跟他坦白的。
和亲王府就在长安街上,这是条繁华的街道,只是街道的东侧,然而这座占地面积甚广的大宅却显得尤为冷清和安静。
宝辰是直接从皇宫中出来的,宗政久寒要何湘陪着自己,明为保护,实则是看管,让自己别想着出了宫就去青楼!
“小酒儿这几天乖吗?”宝辰侧头问道。
何湘很想说三个字,那就是“乖个屁”!不过想到面前这位是小酒儿他爹,便只得生硬地扯了扯唇角,道:“还行吧……”
“你有话就直说吧。”宝辰当然知道自己儿子的个性,他靠在马车的内壁上,笑了笑这样要求道。
“这可是你说的。”何湘咳嗽一声,开始条理清晰地数落起小酒儿的十大罪状!他说小酒儿是如何地顽皮,闹得自己的院子怎样的鸡飞狗跳,又说了他不肯好好学文习武,整天只知道往容太妃宫里跑。
“小酒儿看来是很喜欢水儿了。”宝辰笑了笑,对于何湘前面说的那些顽劣一概不理,只是最后这样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何湘听了,愤愤地瞪了这个只知道宠儿子的爹一眼,不说话了。其实小酒儿倒也没有真的那么顽劣不堪,只是那小屁孩小小年纪就喜欢与何湘还有宗政久寒两人对着干,整得何湘现在看见他,就头大。至于宗政久寒,他一见到小酒儿,就会将他的后领拎起来扔出窗户,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