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甲抢过藏兵的枪,抬手瞄准了达札管家。正在这时,尼玛突然伸手拦下,帕甲的枪响了,但子弹却打飞了,达札管家吓得连滚带爬钻进了宫门里。
“差不离就得了,你小子手够黑的。”尼玛说道。
“尼玛大人,你怎么也来啦?”帕甲意外地问。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啊。”
帕甲心中一惊,他迟疑了一下。
“挑拨我和达札管家的关系,你想利用我。嘿嘿,当我是傻牦牛呢?我早打听了,达札管家想要的根本不是我那只箱子,而是在印度的商号。帕甲啊帕甲,你不但手黑,心也黑。商号的契约呢?账本呢?”
“尼玛老爷,没有,真没有啊。♀”
尼玛一个大嘴巴抽过去,怒视着他说:“你再敢骗我!我把你扔到山底下去!”
“尼玛老爷,我真没骗你。”
“明天不是达札管家给你的最后期限吗,给我听好了,明天晌午之前,你要不把账本和商号的契约交到我手上,我把你的尿挤出来!”尼玛说罢,转身走了。
执岗的藏兵也列队跟随而去,宫门前只剩下帕甲,他欲哭无泪,一屁股坐在地上,号了起来:“哎哟帕甲啊,本以为牵来一只猎狗,结果却引来一条豺狼,我真是蠢哪……”
扎西和刚珠正在八廓街上转悠,街上一片萧条。他们来到原来的德勒商店门前,站在门外观察,店里的伙计正在打盹,店内的商品也不齐全了,只有一些佛教器具、净水碗、酥油灯等。
刚珠说道:“我探听过了,擦绒家有意思把这店铺甩手给我们,老爷,接吗?”
“不急,再等等。”
“老爷,您真稳得住神,这么多天了,帕甲那边怎么还没动静啊?他什么时候把德勒府还给咱们啊?”
“快了,那伙贼人已经咬作一团,我要看到他们一个个嘴丫子淌血。”
刚珠一转身看见帕甲从远处经过,他来了精神,说道:“老爷,帕甲在那边,是他。”
扎西继续摆弄着手上的商品,头也不回地问:“他还神气十足吗?”
“蔫头耷脑的……唉,他衣服怎么破啦?”
“还用问吗,狗咬狗,哪能不伤皮毛!”
帕甲沮丧地走在街上,他知道自己这次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必死无疑。他心不甘,自打从昌都来到拉萨,他忍辱负重,过关斩将,好不容易爬到了市政长官这个位置上,难道眼前的浮华就这样灰飞烟灭了吗?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也许他能给自己一线生机。于是,他反身朝南走去。
格勒今天的心情异常的好,他陪卓玛玩着游戏,逗得卓玛开心地笑个不停。琼达从外面进来,她不解地看着他,问道:“老爷,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
“今天我高兴,宝贝闺女,你告诉她。”格勒说道。
卓玛开心地说:“爸啦说,我们要去印度了。”
“老爷,这是真的吗?”琼达惊奇地问。
“当然是真的。我联络了几位僧俗官员,共同举荐扎西做钱粮局局长,是个四品的官。拉萨佛爷今天已经批准了,还让他补了我留守的缺,我彻底解脱了,可以带着你们一起去印度了。”
“真够缺德的,拉萨的人都跑光了,上哪儿去收钱征粮?”
“从前钱粮局是个肥差,现在是闲职,给扎西要了个留守的虚衔罢了。拉萨真正负责的是俗官鲁康娃和僧官洛桑扎西,他们两位已被拉萨佛爷任命为代理摄政了。”
琼达不屑,撇了撇嘴。格勒一把抓过琼达的脸蛋,盯着她说道:“张开小嘴让我看看,整天价舌头上像长了倒枪刺!小美人,扎西替我留守拉萨,我带你们娘们儿去印度过太平日子,不好吗?你就不如葱美,也不给我生个儿子。”
琼达打掉格勒的手,揉了揉脸蛋说:“去了印度我就不回来了。”
“不回来你就住下,我们在噶伦堡有一幢别墅,那边四季如春。”
“我还要去伦敦,去巴黎。”
“你要去哪儿都行,上天我也不管你。”
管家从外面进来,他弓着腰说:“老爷,帕甲求见。”
格勒一下子冷下脸来,说道:“不见!”
管家刚走到门口,格勒又改主意,让他把帕甲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