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昌州端起茶水抿了口,说到底他也只是担心宣昭,这丫头的心里能藏事,不喜欢诉苦,可如果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欺负,他怎么对得起父母临终前的嘱托。
“打算什么时候去梨园?”季昌州问她。
宣昭思忖了几秒回答,“等安顿好后再去。”
“行,你自己看着办。”
“好的。”
……
古往今来,每朝每代天子脚下的城池无不繁华,各族的纨绔子弟好吃喝玩乐,蓝家祖上世代从商,而商人逐利,他们自然也少不得一番参与,蓝家梨园因此成立,以歌舞,说书立足于闹市街头,做起了教坊的买卖营生。
后来蓝家的一位家主出门游历,偶尔听到有人以戏诉心事,腔调凄婉曲折,他心生惊奇,自此也无可救药的迷上了戏曲。
在当时戏子还是一种卑贱的职业,他不顾众人反对学起了唱戏,甚至不惜花费重金请来全国各地不同的戏班子教他,蓝家戏曲便是始于这位家主,世代相传,于是有了如今的梨园蓝家,有了帝都最大的戏园子。
蓝家子嗣本就淡泊,到了蓝葛这一代更加困难,生下的两个小孩皆早夭,无人能接手梨园,也无人能得他传承。
祖宗的基业眼看着就要败入他手,夫人蓝何氏心疼他彻夜难眠,便起了领养的心思,再三确认后蓝葛带回了季昌州,可季昌州无意于戏曲,见此他们没有逼迫,直到金城散心时遇到了宣昭,两人怜惜她,将她收为唯一的嫡传弟子,一切本事倾囊传授,待宣昭学成,蓝家总算后继有人,心事已了,蓝葛夫妇也相继离世。
……
翌日。
宣昭一觉醒来八点多,她边伸着懒腰下床拉窗帘,阳光明媚,又是一个好天气。
洗漱完走出卧室,厨房的响动让她硬生生转了个弯,她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会陈想煎蛋,“想想,早。”
“早。”陈想藏有心事外带着认床,所以她今日醒得特别早。
“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三明治和牛奶,马上就可以吃了。”
“棒。”宣昭比起大拇指点了个赞。
吃完早餐宣昭洗碗,余光瞥见立在她身边的陈想柔声问,“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陈想欲言又止,宣昭也不逼她,按了点洗洁剂放入杯中专心刷洗,半晌后,陈想双手抓着衣角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我可以给福喜哥哥打电话吗?”
宣昭冲干净泡沫,擦干杯子放回消毒柜,“当然可以,但暂时不要告诉他我们来帝都的消息好不好?”
陈想笑了,“我知道。”
“乖,去吧。”
陈想一蹦一跳地离开厨房,宣昭心情也不由得变好。收拾完锅碗瓢盆她返回卧室,手机响起,她拔掉充电器划了接通,“喂,你好。”
“你的快递到了,麻烦你到小区门口查收一下。”
“哦,好的,马上。”
离开金城的三天前,宣昭把自己和陈想的衣服、书本以及乱七八糟的杂物都快递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她换好衣服敲了敲陈想的卧室门,“想想,我们去拿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