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她。
他……只想要她。
“阮墨……”单逸尘贴近她的耳畔轻吻,头一回唤出了她的名讳,语气温柔而压抑,仿佛唤不够似的,一遍又一遍唤着,缓缓扯落她的早已松散的衣带,在她耳边极轻地问了一句话。
然而,还未曾听见她的回答,外头却忽然传来通报声。
“督主大人,徐公公求见。”
单逸尘犹攥着衣带的手猛然一僵,理智回笼,回神望见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皇陛下,以及一大片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上红痕点点……惊得怔愣了半晌,不知作何反应。
他……在做什么?
她喝醉胡来便罢了,他明明并未醉酒,怎会……做出此等事情?
“督主大人?”小太监久久等不到指示,又扬声请示道。
知有急事,单逸尘颓然闭了闭眼,翻身下榻,帮她拉好了衣襟,重新盖好被褥,才朝外边儿沉声命令:“在外头候着。”
“……是。”
榻上的人儿醉意不浅,由始至终皆是双眸半掀,眼神迷离,被他收拾好了以后,又合上眼沉沉睡去了,安静得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幻觉。
他握紧了拳头,在榻前站立良久,终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徐安已在屋外等候已久,见督主大人衣冠齐整地从寝房走出,只当他是歇下后又起来更衣才拖得慢的,并未多问,迎上前行了一礼,直接道出正事:“督主,那对夫妻的下落已寻到了,就在京郊一座破庙的地下室内。”
他口中所说的夫妻俩,正是瑞兰姑姑被抓去的儿子与儿媳。
“人带回来了?”
“带了……”徐安有几分欲言又止,顿了顿,才道,“可惜……死了。”
闻言,单逸尘皱了眉:“如何死的?”
徐安点头,立刻将手下的所见所闻告知于他,末了问道:“督主打算如何处置?”
“将实情告知瑞兰姑姑便可。”单逸尘略一思索,沉声提醒一句,“勿忘了取二人的信物交予她。”
“督主……奴才斗胆问一句,口说无凭,那瑞兰姑姑会否以为是咱们下的手?”
“她的心思不深,不会往弯折处多想,发生此事,头一个恨的只会是先动手的巽王。”
果然督主早有考虑,徐安放下心来,躬身道:“那奴才这便去办。”
他深深地看了眼,这个跟在他手下办事已近十年的心腹,好一会儿才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去,而后独自坐在书案前,扶额沉思。
☆、第91章 督主与女皇(十一)
事情进行得比预期中顺利,不但瑞兰姑姑将巽王派人联系她的证据交了出来,并指认了巽王早已别有所图地安插于太上皇身边的眼线,单逸尘还收到了一份匿名上呈的资料,记录了巽王多年来如何滥用职权、贪赃枉法等罪行,条理清晰,罗列详尽,即便暂且不论他的企图,光凭这些罪证,也足以将他打入天牢了。
罪大恶极,证据确凿,得到女皇亲笔诏令的西厂立即派人前往巽王府,将其重重包围,恰巧将正打算逃之夭夭的巽王逮住了,麻绳一捆,由兵士们将人押送回西厂审讯。
西厂的审讯手段向来令人闻风丧胆,能活着从西厂走出来的犯人寥寥可数,巽王这才知自己大难临头。与其被他们折磨致死,倒不如自行了断,于是,当晚巽王便用吃牢饭的筷子穿透了自己的咽喉,无声无息死于牢中。
“死了?”刚得知消息的单督主微微一愣,皱眉看向徐安,眸色深沉,“徐安,是你让人办的?”
“奴才不敢!”徐安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浑身一抖,立即跪倒在地,俯首喊冤,“督主叮嘱过要看好人,保其性命无忧,奴才都谨记在心,绝不敢罔顾督主的命令,擅自杀害巽王,请督主明察啊……”
他沉默地盯着跪地的人,许久才收回视线,旋身回到书案后落座。
“起来说话。”
徐安悄悄松了口气,拍了拍袖口站起身,便听单逸尘又问:“现在巽王府有何动静?”
“仍被西厂精兵包围,无人进出,此时该是未收到消息,暂无动静。”
“阮齐也在府中?”他问。
阮齐乃巽王之子,如今官及正三品之高,为锦衣卫指挥使,因着这层关系,巽王才胆敢在暗地里兴风作浪而无后顾之忧。
“不在,阮大人自几日前便以公务繁忙为由,每夜均留宿于官舍,一直不曾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