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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1页)

踏上两个台阶,进得门来,右侧是一个半圆型的高高的营业木柜,木柜上的玻璃板下,压满了大大小小的照片,都是相照的好,多洗了几张,顺手放在玻璃板下,供顾客作样板的。左侧是一个木制的排椅,供顾客多时等候坐的。四周的墙上,也挂满了照片,像展览馆。这地方,我们常来玩,大都是帮营业员阿姨翻找照片,一高兴,就会给我们一些放照片的大硬纸盒子,可以放元宝三角菱等小玩物,或者干脆撕碎了,塞在元宝里,增加打击的力量。

这里需要特别交待一下,我们之所以在照相馆里拥有种种特权,是因为照相馆的经理、员工几乎全是我们的邻居:经理我们叫镇华姨,外景摄影的我们叫纪叔,馆内摄影的我们叫金大,主管冲洗的我们叫秀英姨。他们的子女,都是我们天天在一起玩耍的小伙伴。而这些小伙伴们最讨人喜欢的地方,就是可以带我们去照相馆玩,并且可以拿到用过的好玩的照相材料分给我们。

营业室的后门通向摄影棚,中间的狭小的过道两侧墙上,挂着两面大穿衣镜,是供顾客整理发型衣服用的。后门的正前方是摄影棚,双扇大门,室内放着许多摄影用的道具,有木船汽车等,还有画着四季风景的彩色背景,墙壁是玻璃的,屋顶也是玻璃的,置身其中,光怪陆离,仿佛神话世界。

摄影师金大拍照时神气得像大将军。先是将人的头扭来扭去,扭得心跳脸要冒汗,又把各种灯光调得让你如火烤,再一头钻进罩照相机的黑布里,装好了底片,再出来,一手握着相当于快门的椭圆形的小黑皮球,一手挥着让你朝镜头看,还说“笑笑”,“笑笑”,“好好好”,一切便OK了。只是在给婴儿拍照时,出了一身大汗的是金大。

我们经常在快下班时,溜进摄影棚里,为的不是看别人照相,而是等没有顾客了,金大说还有没照完的底片时,大家一拥而上,争争抢抢,谁要是坐在了摄影凳子上,谁就有了一次免费拍照的便宜。不过这时金大也不扭你的头,也不拍手招呼你,只说一声“坐好了”,就按下了快门。那时我就照了数不清的小照片,也都不当好东西,农村的亲戚来了,都要摸几张回去,又没有镜框、影集,照片都随手夹在书本杂志里,时至今日,竟然一张也找不到了。

在通向摄影棚的过道的西侧,有个小门,门上写着“顾客止步”,门里面有一个小花园,花园的尽里头,是一个方方正正的二层小楼,这是照相馆的核心所在——冲洗照片的地方。一般人是不许进到这个区域来的,但对我们来说,却畅通无阻,只有冲洗底版的暗室不放进。修照片的明亮的大房间,是我们的乐园,看修照片,给照片上彩,是件很好玩的事。特别是每次临走时,阿姨们总会送我们一些废胶卷,那一面黄一面黑的长长的厚厚的裹胶片的纸,是叠元宝的好材料,而纸中心的铁轴子,更是制作小汽车的绝佳轮子。其他还有装大底片的厚牛皮纸的盒子,作废的相纸,锡光纸……这些东西,县城里其他街区的孩子,可是绝对没有的,那是我们骄傲于他们的少有资本之一。

在那个对美的追求被批为资产阶级思想的年代里,照相馆算是最能展示个性和表现爱美之心的地方了。也因此,县城里各机关的许多年轻人,都成了照相馆的常客,也成了员工们的好朋友,为的是能照到满意的照片。我还记得好几个年轻英俊的武装部的军官,有事没事,都好往照像馆里跑,星期天还去镇华姨家里作客,结果镇华姨每人都给介绍到一个相片曾在橱窗里摆放过的漂亮姑娘。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县城里的几乎都在曙光照相馆里照过相,关于自己的影像,大都是曙光照相馆给记录下来的。现在我家里保存的极少的照片中,有一张泛黄的父亲的军官照,还打着凸起的曙光照相馆的字样。我小时留下的唯一的一张三岁时拍的背木条子当枪的照片,也是金大的杰作,曾写进怀旧散文《玩枪》中。后来考大学准考证上的照片也是金大拍的。最后一次进曙光照相馆,是给女儿照百日照了。但金大给我们免费照的几张合影照,我都还保存着,是我们那些一起长大的孩子们小学毕业、高中毕业和下放时的合影,其中就有金大、纪叔他们的孩子。那泛黄的照片,总能勾起我对往昔生活的许多回忆。

*时,照相馆还发行了一次毛主席语录章。就是把毛主席语录拍成照片,剪下来贴在硬纸片上,用别针别在衣服上,曾经风靡一时。估计这样的毛主席语录章,能保存下来的,没几个。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县城里出现了好几家照相馆,原来的照相馆也因为改造而拆迁了,它和附近的东风理发店,都搬到了新世纪商城面西的街对过,全都改了名,依次叫“人民照相馆”、“人民理发店”,倒是和相邻的人民旅馆和人民饭店一致。而那一条街的南边,还有一个人民商场,倒是成了“人民”系列商铺一景。但现在,又有几人相信,它们的前身曾代表着县城服务业的半面江山,更少有人知道,它们曾有的名字了。

2007年11月15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人民剧场

我们小时管人民剧场叫大戏园子,因为在它面南的那条老街上,还有一个小戏园子。小戏园子历史应该很悠久,我猜想,解放前就该有了吧?那时的老运河街,也叫大榆树,是远近闻名的水旱(铁路和水路)码头,很繁荣,中转货物不说了,南来北往的船民们,常在这儿歇脚,商业和娱乐业被刺激而发展,应在情理之中。

小戏园子在当时的中医院和镇公所之间的巷口子里。因为去那儿总是夜晚,所以,刺眼的汽灯下,那巷口儿显得特别深,两边的老砖墙也显得特别高大,多年以后,我会偶尔梦到它,像故宫的城墙。园子好像是正方型的,阔大的空间里立着几根大圆柱子,总是烟雾缭绕。舞台下是一组一组的长桌,瓜子、花生、糖球、蔗糖块、红心的青辣萝卜……卖小吃的在桌中间飞快地窜着,冰糖球上压成扁片的晶莹剔透的冰糖片,总是馋得人狠咽唾沫。记不清看过什么戏了,反正都是柳琴梆子之类的古装戏,戏名好像有个“孟丽君”什么的。母亲是戏迷,这方面她是专家,多年后,拉起小戏园子里的名角,也是如数家珍,更有许多关于名角的奇闻轶事,今天听来,都是绝好的梨园传奇。

小戏园子与人民剧场并存了一段时间后,就随着那条老街的萧条消失了。运河镇公所和中医院都搬走了,菜市也北移,集中管理,地点就是现在的大榆树街,俗称老菜市。而人民剧场,就建在老菜口的大门东侧。

从传承的角度看,人民剧场应该是小戏园子的继承和光大,小小的戏园子已无法满足作为县城的文化生活的巨大需要了。平心而论,即使在今天,人民剧场的建筑,无论从规模还是从风格看,在邳州的城建格局中,仍有它的一席之地。而当我们知道它是五八年大跃进的产物时,可能唯有“赞叹”二字了。而一手促成它的,就是当年载下水杉树的李清溪老县长。

人民剧场的落成,不仅造就了邳州历史上最为宏伟的建筑,就是在徐州各县也独占鳌头,邳州人,着实为它风光了许多时候。接着,邳州的京剧团、豫剧团和柳琴剧团,从小戏园子里转到了大戏园子上,轮番登台演出,当时的老运河街人,真是过足了戏瘾。而那些艺人们,也出足了风头。可以说,人民剧场建成后的最初十年间,是邳州戏剧事业,特别是地方戏空前绝后大发展的黄金时代。

那时电影五分钱一张票,戏票是一角二,算是高消费了。大人们,最多也就是一周看上一场,小孩子们对看古装戏大都没兴趣,听不懂,一演就是二个多小时,常常是跟大人进场不到一半时间,就开溜了。不过人民剧场门前,却是我们的最爱。那时灯火通明到半夜,人多,热闹,许多买不起票的人,喜欢在剧场外听戏,然后就是等到散场前十分钟时,剧场放大门,大家一轰而进,看个大团圆的结局。

对于我们来说,剧场门口是极好的游戏场所。七八级的台阶,可以跳上跳下。两侧各有一个大坛子,种着高大的松树,可以比谁爬上去的快。再两侧的墙边,是成排的茂密的冬青,可以捉迷藏。再两边的围墙上,有画廓中的剧照可以观赏,若再爬上墙头铤而走险,更像飞夺泸定桥般神勇,运气好,可以偷爬时剧场里白看一场戏。更不用说,剧场前的宽大的小广场上,布满了卖各色零食的小贩,这是老运河街人夜生活的乐园。

*的风暴,彻底毁掉了这片艺术伊甸园的美丽风情。剧场前的小广场成了造反派开会和批斗走资派的会场,剧团的造反派还专门把古装戏的戏服挑到剧场门前焚毁,然后剧场里就成了两派争相演出文艺节目的舞台。等到*高潮到来,两派文攻武卫时,人民剧场的楼顶,就成了两派争夺的制高点。那最为惨烈的一幕,是一个运河中学的红卫兵从剧场的最北侧拿着棍子正要攀上楼顶时,被盘据在楼顶的另一派红卫兵用棍子打落楼下摔死。那时我正爬在自家院子中的大枣树上看热闹呢!

在武斗进行至最为激烈的时候,作为城中心的人民剧场,反而成了真空地带,也因此成了我们孩子们玩耍的乐园。这时,我们才有机会深入剧场的内部,满足了由来已久的好奇心。先是爬到舞台上,掀开舞台上的木板,看舞台下有什么机关。又把幕布拉来拉去,直到拉不动为止。再攀爬到舞台的上方梁头上,看聚光灯是如何摇动的。又跑进剧场的售票室,找出成堆的旧票,从小窗口递出去,过一把卖票的瘾。再一楼二楼三楼地攀上去,还是数不清一共有多少间小房子。终于在天花板上找到了出口,大家一拥而上,竟然站在了人民剧场的楼顶平台上。大家对着大街喊“毛主席万岁”,还把传单撕碎了朝楼下的广场上乱撒,仿佛自己才是胜利的红卫兵小将。

那时处于无政府状态,大家见到好玩的就拿,什么小凳子、幕布、道具、画笔之类,都可光天化日下顺手牵羊。我胆小,只拿了两样东西:一是从座椅的布垫里抽出毛毡来垫鞋,二是将大门的钢转轴帽拧下来玩。一座本是富丽堂皇的好端端的大型建筑,只几年功夫,就被毁得满目疮痍,连一块好的玻璃也不存在了。

*中后期,时兴演样板戏,人民剧场才又恢复了元气,这时我们已经长大,经常从墙头上爬进去看演出。慢慢地,和把门的几个徐州下放知青混熟了,只要我们高兴,随时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去看戏。也因此,愤愤不平的别的街区的小孩子,都说人民剧场是“你们家开的”。没办法,近水楼台先得月,谁让我们住的地方,离人民剧场只有几十米远的距离呢!

后来,县城里相继建起了电影院和影剧院,人民剧场唯我独尊的文艺演出场所的地位才风光不再。它跟我的直接联系还有两次,一是我1975年下放时,县里在人民剧场召开了隆重的欢送大会。一是我考上大学后,在人民剧场里看戏相了一次不成功的亲。再后来,在其中看了一次《妈妈再爱我一次》的电影,发现这剧场的空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低矮狭窄,完全不是小时候印象中的北京人民大会堂一样的宏伟壮观了。

如今人民剧场早已寿终正寝,改建成了超级市场,但我经过那儿的时候,总觉得她还在,舞台上正唱着柳琴戏呢!

2007年10月13日草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三角汪

可能因为挖土筑铁道的缘故,铁道边大都有汪。而当火站轨道曲曲折折进了县城的货场时,那两侧因挖土筑路基留下的大汪,也就大都呈三角形了,我们叫它三角汪。在火车站正南面,这样的三角汪,大大小小有一二十个呢!

三角汪是野水塘,周围是社员的自留地,种着豆子、玉米之类的杂粮,水里的鱼,都是野鱼,无人看管,不过也因此,水面都是水草、芦苇、菖莆、莲藕,加之水又深,很难捕捉和垂钓。汪边的高地上,多有坟莹,阴森森的,平时少有人到。只有下火车的旅客,绕近路走那儿的多。三角汪由于人烟少,水大都清澈见底,呈浅绿色,好像上好龙井泡出的茶。

去三角汪玩,多在夏天。近处的国营鱼场加大了看管的人力和力度,不能钓了,更不能下塘子捉鱼了,就三五成群,扛着小鱼竿,上三角汪去。

上三角汪的第一个好处,是可以在汪边的乱石堆里拣好玩的东西。毕竟是卸货的货场,碎铜烂铁,拾的多,可以卖个块儿八角呢。

想下窝子钓大鱼的结果,总是不妙,因为水草太多,不小心钩子被缠,等到拉起一大片水草时,三下两下,鱼线就断了。有时钩上还挂着鱼,看着鱼儿拉着线儿浮儿乱窜,索性*了跳下去,享受手抓活鱼的刺激和快活。

钓黑鱼最刺激。水草的空隙,一只半尺长的黑鱼像一块黑木条一样,纹丝不动地呆着,是等待猎物。随便在钩子上挂上蚯蚓或者青蛙腿之类,一扔,那黑鱼便大口吃进胃里,十分贪婪。用大力甩,黑鱼劲奇大,细竹竿会折断,不结实的线会扯断。甩上来的黑鱼,常被远远的扔在豆地里,害得我们一翻好找。有时太过用力,会扔到身后不远处的三角汪里。没带钩竿时,遇到黑鱼,就找来一根树枝子,大家分头把身上的衣服撕下一些线头子来,拧成一股绳子,再捉来一只青蛙,将脚子拴上,也能把黑鱼钓上来。有人带了火柴,烧了尝鲜。

三角汪里,还有一种叫地趴虎的鱼,鳞色和汪泥一样,都趴在水边的石缝里,半天挪一下身子,好像在捉水虫吃。头大,肚大,尾细,胸平,最长也就三四寸。钓地趴虎用不用钩都行,只要线上拴条蚯蚓,站在汪边的石块上,将蚯蚓放到它嘴边,在它一口咬住时,轻轻一提就上来了。提地趴虎时,我们还会高喊着“熬鲜汤”了,因为地趴虎太小,肉太少,水一煮沸,肉就烂掉了。三角汪水边的地趴虎密密麻麻特多,一路钓下去,很快就串满了一根长长的柳树条。

也钓青蛙。青蛙大都蹲在水草或荷叶上,鼓眼昂头,像迫击炮,一有飞虫飞过,窜跳起来,十拿九稳。三角汪的青蛙肤色特别,要么浑身碧绿,要么浑身土黄,是极好的保护色,但也因此比别的水汪里的青蛙更可爱。但可爱的青蛙被捉来后,大都烧熟了喂狗猫,极少的情况下,人吃。钓青蛙更简单,将钓饵放在它眼球上方晃来晃去,让它误以为是活食在飞动。一般来说,只要遇到,没有钓不到的。

实实在在的钓鱼,是蹲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下了酒米,无论钓上来的是肉乎乎的小野鱼,还是三四两重的大鲫鱼,都让人刮目相看。那鱼儿也特别,不像别处的鱼白白的,而是鳞片泛着蓝绿的光泽,好像贴了一层保鲜膜。鱼儿也都不胖不瘦,因为没有人工的喂养,又有足够的空间运动,身板儿健美,总让我联想到田径运动员们。不过,这类真正的钓翁,多是大人,我们可没那样的耐心。个把小时不上钩了,就朝下了酒米窝儿的地方,扔几块石子,扬子而去。

去摘荷花吧!可以豪气地送女孩子,或把荷花一片片撕碎,撒在走过的路上,说是给八路游击队留下路标,好打鬼子兵。

去摘荷叶吧!顶在头顶上,当遮阳的帽子。摘的又大又多时,卖给街上的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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