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母女还在楼下客厅窸窸蟀蟀着说着话,情绪过去之后,终于懂得控制音量了。
“你啊,要懂得多关心关心你爸,你好歹要让他看得到你啊,不然你爸目光全被那个冷不丁的时淩吸引走了,财产哪还有你的份……”继母絮絮叨叨地说着,眼中全是愤懑不平。
谁知,门口一开,时淩踩着拖鞋,提着水杯就下楼了,母女二人犹如被抓包了一样,面面相觑,望着时淩不敢开口说话。
时淩走到客厅一侧的饮水机前,沉默地打完了一整杯热水,回头睥了一眼母女二人,只听见客厅安静得可怕的声音。
“时淩啊,身体好些了吗?”继母忍不了这安静的氛围,率先开口打了个招呼。
时淩喝着水,也不点头,也不应声,只是默默地望着继母,沉默在三人之间传播,谁都尴尬。
时季低着头,绕着手指,心道:都怪妈妈刚才这么大声,现在被时淩听到了,说不准之后又要摆出一副臭脸对她了。
“时淩啊,你身体不好,要好好休息才是……我看到你和那个朋友的新闻了,你千万别……”继母说着,她和时父行走在商场,最擅长热脸贴冷屁股。
“和你有关系吗?”时淩冷冷地打断道,让堆着笑脸的继母一时间僵在原地,说也不说,退也不是,只好讪讪地说道:“我这不也是为你着想吗?……”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看来这条铁律不能应用在时淩身上。
就在三人僵持之际,时父终于洗漱完了,正缓步下楼,就看到三个人面面相觑,气氛是说不出的凝重,他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回事,都僵在那里?”
继母和时季肯定是不会说出来原因的,只能祈求着时淩别说得太过分。
时淩见她们的鹌鹑样,笑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开口对时父说道:“没什么,只是聊了聊财产分配问题。”
时父一听,果然面色不虞,道:“我还没死呢,少咒我!”
“呵呵,”时淩假笑道,刻意地瞥了一眼那尴尬陪笑的母女俩,直接说正事:“还有,父亲,我想搬出去住。”
“不允许,你搬出去了谁照顾你?”时父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反倒是那俩母女,听到这消息先是错愕,紧接着继母眼底透露出一点欣喜出来,走过来,顺着时父的话头说下去。
“对啊,时淩,你看现在外面那么多人都盯着你,就算这里再不安全,起码家人在这里,也能照顾你的起居。”
继母这句话说得很巧妙,既给大家说明了现在时淩带来的麻烦,又是假惺惺地要求时淩留在这里,这倒是提醒了时父现在时淩的处境。
时淩瞥了一眼继母的微笑,不愧是做商人的,头脑灵光得很,不过她也没去拆穿她虚伪的话术。
果然,时父听到这句话,开始沉思了起来,毕竟这说的话并不无道理。
这个时候,继母给时季使了个眼色,时季才从发呆之中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对啊妹妹,还是别去外面住了,虽然我们的住址暴露了,可好歹也是高档小区,也报过警了,他们不敢随意进来的。”
住址暴露了,只有报警才能让那群义愤填膺的人安分下来,时淩需要静养,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合她继续住在这里。
“爸,事情没结果之前,他们是不会停手的,与其呆在这里,不如放我出去避避风头。”时淩说道,目光沉静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自懂事起,她就很少在父亲身边,他们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有关心,但是太淡了,时淩经常感受不到,总以为时父从不会看自己一眼,直到生病之后,时父陪伴她,和她说话的时间才多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时淩的性格已经定型了,那点家人的温暖对她来说也是无所谓了,但内心还是渴望着父亲能停留在自己身上的一点目光。
但,一个生性冷淡的女儿终究不会分到比事业更多的目光就是了。